起初她还放任,后来见那手与唇舌不知收敛,越发放肆,便往床内避去,拉起被子盖好,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这才回过身瞪他。
因侧躺的姿势,她的眼显得比平时幽长,眼尾带着殷红,更添几分妩媚,瞪过来的时候,不但没让人安分,反而更加蠢蠢欲动。
凌渊也只穿里衣,背对着光,叫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是什么神色,只听得低低笑了笑,凑过来在她略显红肿的唇上又添一吻。
姜芮仰头回应,等他准备往下时,撑住其胸膛推开,“该休息了。”
“眼下不就正在休息?”凌渊盯住开开合合的红唇,低下头,与她额头对额头蹭了蹭。
“不许耍无赖,该睡觉了。”姜芮抿着唇,脸颊微微鼓起。
凌渊与她对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惋惜叹了口气,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把她抱紧怀里,语带遗憾道:“夫人说了算,夫人说要睡觉,为夫也只能乖乖睡觉。”
姜芮哼了哼,不去搭理他。这个懒人,他的腿并非全然不能动,却非要装瘸,既然是个瘸子,那就安分点,别想学别人来什么一夜几次狼。
听见软软的哼声,凌渊嘴角不自觉带上笑,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
长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入睡时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他原以为将无法入眠,可是看着她的睡颜,抱着她温热的身躯,鼻尖全是她的味道,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新婚燕尔,浓情蜜意。
鸣山庄的人本就知道庄主喜爱夫人甚深,还未成亲时就总把她带在身边,以往端正自持的庄主,到了夫人跟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如今已然成亲,未见他的情致转淡,只有更浓。
前来观礼贺喜的客人,在两人新婚第二日便陆续告辞离开,柳行风也在其中,不过他是去别处访友,几日后又来了鸣山庄。
凌渊好友不多,他算得上一个,是鸣山庄常客,都不需要别人领路,直接熟门熟路到了主院。
“凌兄,小弟又来——”见到院子里两人,他默默把后半句话吞下,然后背过身。
其实凌渊与姜芮并未做什么,只是一个抱着另一个下棋罢了,这样的场面,凝香等人早已见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奇异,所以看柳行风急匆匆进去,也没将他拦下。要是叫她们知道柳少侠此刻面红耳赤,尴尬不已的模样,指不定还要在心中说一句少见多怪哩。
“柳贤弟来了。”
柳行风自觉给足了缓和的时间,等听到凌渊与姜芮和他打招呼,小心翼翼转过头来,却见那两人仍抱在一处,眼睛就不知该往哪里看了,“凌兄、三娘,你们……”
他很想问一句,你们脸皮怎么变得这样厚了?当面撞见这样亲密的举动,他都觉得害羞,两个当事人倒还还稳如泰山,面不改色。
其实柳行风错怪了,面皮这样厚的人只有他凌兄一个,姜芮是想起来的,可是环在腰上的手臂就跟铁钳一样,她只能继续坐着。
见柳行风脸红尴尬,姜芮又去瞪凌渊,终于瞪得他松了手,她站起来道:“柳少侠请坐。”说完便去让人倒茶,自己回了房。
柳行风松了口气,坐下来正要说话,却见凌渊的眼神早已经跟着姜芮走了,直到看不到人才收回来。他嘴角抽搐,一个在房内,一个在院子里,离了十几步远而已,至于这样依依不舍么?
“凌兄和三娘真是好得蜜里调油啊。”柳行风谢过云香的茶,玩笑道。
“柳贤弟见笑。”凌渊悠悠落下一子,嘴里说见笑,脸上可半点没有见笑害臊的意思,嘴角微微勾着,看似温和含蓄。
柳行风觉得自己被骗了,以往凌兄这样笑,只让人觉得光风霁月,如沐春风,好一个翩翩君子,现在再看,什么君子,分明是个衣冠啥啥!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他颇为沧桑感慨的摇着头。
柳行风此次并未久留,当日就走了。他来,是为了告诉凌渊,攻打魔教时机已定,本该前几日就说出来,只是见他新婚,不愿败兴,直到今天要离开才开口。
本月月底,是江湖上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七十大寿,届时各门各派都要赶赴寿宴。但实际上,贺寿只是个幌子,他们将以此为掩护,包围魔教所在的洛林山,攻其不备,打个措手不及。
这个计划十分隐秘,武林盟甚至没有使用信件传递,而是借着柳行风等人,以访友为由亲口告知,能够得知的,只有各门派掌门,以及各方正道势力一把手,将泄密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只是谁也没料到,凌渊还有另一重身份,于是秘密也就成了没有秘密。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半边天空,凌渊坐在宽大的书案后头,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塑,面无表情看着窗外的远山。
或许已经蛰伏太久,谋划太多,冰凉的岁月将所有浓烈的血恨都冻住,即便如今终于要收网,他的心绪并没有想象中起伏,只麻木僵硬地等着血债血偿、尘埃落定的时刻。
暮色四合,火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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