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此不过儿百里路。也不去看看。就连提也不提。进忠道好姐姐说得是。我到秋凉些便去接他来。如玉道早去接来。
也好早晚服侍。尽一点人子之心。进忠渐渐温存和洽。未免用着和事老人央浼。方才停妥。事毕后。犹自假惺惺的叹气。
进忠一连十数日不敢出门。终日只在庄上看人栽秧。有诗赞如玉的好处道:
法语之言当面从。妇人真有丈夫风。
进忠若守妻孥戒。永保天年作富翁。
话说田尔耕先完了一百两官限。讨保在外。正是官无三日紧。就松下去了。依旧又来与进忠等在一处。见进忠还有银子。
便逐日来引诱他进京去上前程。进忠本是一头水的人。
又被他惑动了。却又不好对妻子直言。只得慢慢的引话来说。
后才归到自己身上。如玉道我劝你歇歇罢。有银子置些田产。
安居乐业的好。这又是那畜生来哄你。要骗你银子。你若跟他去。连性命都难保。进忠便再不敢提了。尔耕见诱他不动。
只得又来勾他赌钱。写张假纸来借银子。如玉执定不肯。
他也没法了。因恨刘家不肯助他。又去闹了几次。总未曾回家来。尔耕气极了。长在人前酒后攻伐他家阴私之事。天棠筒坏谩7赐张家合手送他到州里打了四十。下监追赃。把庄房田产都卖尽了也不够。又打了四十递解回籍。又来进忠处求助。
只得又送他几两盘缠而去。刘天讨灰蛞皇毙》蕖D鸪珊笕彰鹈胖灾。正是:
交道须当远匪人。圣贤垂戒语谆谆。
只因小忿倾狐党。屈陷山东十万民。
自田尔耕去后。进忠恶刘天碳橄铡R膊挥胨来往。只在家中管理田产。夫妻欢乐。一日有个州中亲戚来。傅家置酒相待。那人亲自临清来的。说道北路麦种刻下涌贵。若是这里装到临清去卖。除盘缠外还可有五六分利息哩。傅婆婆道我还有两仓麦。装了去卖到好哩。进忠听见。次日等那人去了。便对丈母妻子商议。要装麦到临清去卖。便船接母亲来。婆子应允。
如玉道你几时回来。进忠道多则三个月。少则两月。如玉道你须早去早回。恐我要分娩。进忠道知道。来得快。即日雇船盘麦。共有二千石。进忠又买上一千石。装了六只船。收拾齐备。
别了丈母妻子上船。竟往临清来。一路早行夜宿。不一日到了临清关口。挽船报税。投了行家。卸下行李。主人家道半月前果然腾贵。连日价平了些。次日就有人来议价看麦。五六日间都发完了。进忠乘闲访问王府住处。行主人道在南门内大街。
进忠便取了一个宋江州的手卷。一件古铜花觚。都是鲁太监送礼之物。走进南门大街到州前转弯。往西去不远。只见两边玉石雕花牌楼。
一边写的是两京会计。一边是一代铨衡。中间三间朝南一座虎座门楼。两边八字高墙。门前人烟凑集。进忠不敢上前。
先走到对门一个手帕铺问道。老哥。借问声王府里有什么事。
店家道王老爷新升了浙江巡抚。这都是浙江差来接头的。进忠道惊动。拱拱手别了。走到州前买了两个六红手本。央个代书写了。来到门首向门公拱拱手道。爷借重回声。我原是吏科里长班魏进忠。当日服侍过老爷的。今有要事来见。烦爷回一声。
那管门的将手本往地一丢道。不得闲哩。进忠低头拾起来。忙陪笑脸道。爷哪里不是方便处。我也是老爷府中旧人。拜烦禀声罢。说时忙取出五钱银子递与门公道。权代一茶。门上接过道。等一等汇报罢。进忠道我有紧要事求见。门上道你若等得就略坐坐。若等不得。明日再来。进忠没奈何。只得又与了他三钱。那人才把手本拿进去。进忠跟他进来。见二门楼上横着个金字匾。写着世掌丝纶。进去又过了仪门。才到大厅。那人进东边耳门里去了。进忠站在厅前伺候。
看不尽朱帘映日。画栋连云。正中间挂一幅倪云林的山水。
两边围屏对联。俱是名人诗书。正在观看。忽听得里面传点。
众家人纷纷排立厅前伺候。少刻屏风后走出王都堂来。进忠抢行一步。至檐前叩了头。站在旁边。王老爷道前闻程中书坏了事。你母亲朝夕悬念。后有人来说你在扬州。怎么许久不来走走。进忠道小的自湖广逃难。一向在杨州。近收得几石麦来卖。闻得老爷高升。故来叩贺老爷。小的母亲承老爷恩养。
特来见见。说毕又跪下将礼单手本并礼物呈上道。没甚孝敬老爷。求老爷哂存。王老爷道你只来看看罢了。又买礼物来做甚么。进忠道两件粗物送老爷赏人。王老爷道倒不好不收你的。
叫家人拿进去。取酒饭他吃。进忠道求老爷吩咐叫小的母亲出来一见。王老爷道你且吃饭去。进忠道小的十多年未见母亲。
急欲求见。王老爷笑道。你母亲到好处去了。
笑着竟进去了。原来这王老爷就是王吏科。不十余年仕至浙江巡抚。这且不言。单讲那小厮进去。不一会捧出酒饭。摆在厅旁西厢房内。叫了个青年家人来陪他。饮了一会。进忠道小弟远来。原为接家母。适才老爷不肯叫家母出来。只是笑。
又道家母到好处去了。莫不是家母有甚事故。那管家道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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