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浮现在两仪中看到的最后一幕……
玄女用尽生命最后的能量帮颜倾吸出那只情蛊,然后毫不犹豫的跳入树中。
而颜倾跪在树下,用拳头不停的捶打着树干,一遍遍呼喊,声嘶力竭,“不,让我再看你一眼,你让我进去啊,因絮……”
“莎莎莎……”脚踩落叶的声音。
我抬起头,阿薄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他蹲下来,微笑道,“你没有复活战神?在这里干什么?”
“我原本以为,会是颜、你父王辜负了玄女,利用她,但我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父王更希望她活下来。所以我想等他一起看到因絮姐姐醒来。”
“可惜他看不到了。”阿薄的笑意消失,“你猜到他是谁了,对吗?”
我看了看弱水的方向,那个挑水的老人还没有来。
“那天你以为的老天兵就是昔日的魔君颜倾。”
阿薄的语调很悲伤,转而叹了一口气:“自玄女死后,他就在此为扶桑树浇水,没有再回过魔界,也不再以魔君自居,玄帝忌惮他法力也并不管他。而我母后报复不得,最后竟将玄女的九天剑囚于魔宫中。”
阿薄顿了顿,“你看,他来了。”
老态龙钟的颜倾挑着水而来,那张脸不消多说,已非当年容颜,他自顾自给扶桑树浇完水,便席地坐下,手拨动念珠,口里还是念着那段话。
“此君尚存,彼君殞命,繁如樹根樹梢之珠露。或,朝尚紅顏,昔已白骨…”
他在穷尽余生,超度他死去的爱情。
我站起身,喊了他一声。
颜倾老的已经迟钝,我又喊了一声他才听清,缓缓转过头。
“你是颜倾,对吗?”
他没有眼睛,也没法流泪,好半天嗓子里才发出喑哑一声,算是默认。
见他这样颓然,我告诉他,“我已经收集了因絮姐姐的三魂七魄,我会让她活过来的。”
“复活?”这两个字让颜倾表情放出神采,“真的吗?你……你就是被渊淳复活的,难道你也知道复活之术?你若掌握了这样厉害的能力,因絮醒来,应该很开心。”
说着他打开扶桑的门,那速度简直健步如飞,将玄女抱出来,让玄女依靠在他怀中。
“阿薄,还是你来护法。”
感受到颜倾这份失而复得的希望,我大感不能再辜负了他,来玄女床前,便率先把收集的魂魄归入她躯体。
期间,颜倾多次问我,复活的修为还够不够,如果不够,他愿意耗他的法力。
可见我的法力有多么不靠谱了。
我道,“法力不需要,你给我一些血就好了。”
颜倾当即在地上砸了一拳。
我用笔在颜倾的手上蘸了血,将全身修为都灌入其中,笔尖在画卷上走,扶桑树上开满繁花,扶桑树铺满落蕊。
正是朝开暮落。
我闭上眼,望见的颜倾已经是两年前的模样。
他跪在树下一拳拳捶打扶桑之门,他无力捶打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颜倾冲进去,玄女正倚在栏杆前,已经死了。
他站在她面前呐喊:我是最强的魔,你是最强大的神,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们不奢望能如神仙眷侣千秋万世,如凡人百年偕老便已知足,但他们却终究连一百天的厮守!
后来,颜倾渐渐恢复平静,挖去了自己一双眼珠,有两行红色的血从他脸上滑下,他说,“这双眼睛认错了她,我想看到的也不在了,它也没用处了。”
我停下笔,一道金色光芒从画卷中散出,慢慢涌入玄女躯体中。
太阳透过叶子筛下来,洒在玄女脸上,她的脸竟然开始腐朽,颜倾将她藏在树中千年,才保住她不朽之躯。
我完全慌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法力是够的……”
颜倾如惊弓之鸟一般,连忙将玄女揽入怀中,用披风裹好,用无数不多的修为制出一个结界护好玄女肉身,战战兢兢道:“怎么了?怎么了?”
“行逆天之术,你法力能不能驾驭暂且不谈,就算侥幸成功,那可是会受逆天之罚,或者是法力全失,或是灰飞烟灭,或是噬心之痛……”一双手掐住我的手腕,强行中止了我的动作。
“既然宝莲灯已经到了你手上,你为何不回将它送回昆仑?到底是女娲族重要,还是你这些事重要!”
听这语气便是熏华。
颜倾激动道:“那不能用依兰的法力,我的行不行我的修为……我不怕逆天之罚!”
我深知颜倾耗到如今,早没了什么修为,抬起头,“宝莲灯我忙完这里就会去送。既然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为什么不试一试?万一代价小呢?你以为你的修为拦得住我?”
“还是这么任性。”熏华松开我的手,抱手站到一边,冷笑一声。
“我是拦不住你,可帝君早在你身上施法,你不可能行任何逆天的法术,别说你没有能力,有能力也不行,否则,阿薄为什么连劝都不劝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浪费法力,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渊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这样的保护既让我震撼,又让我反感。
我十分不甘心的将扶桑图的法力引入玄女体内,还是如熏华所言,没用。
我有点不敢看颜倾,我曾经以为,误杀自己最爱的人,是最痛苦的事。现在才知道我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才最残忍。
得而复失对于现在老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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