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叔侄离开以后,房间里突然显得静悄悄的。vodt
贺兰医生痴迷医道,还没有从失神的状态恢复过来,所有心思都放在剩余的几颗蜜丸,恨不得立刻把它们拿回实验室研究一番,同时也震惊与麦冬展现出来的高超医术。
贺子矜心里高兴,除了重复道谢以外,反而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有些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屋子里的氛围顿时有点尴尬。
“子矜,你去找个药店把药抓来,我跟小麦单独聊两句。”短暂的寂静以后贺兰总算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贺老爷子是个信守承若的人,原本这次到南阳来是为了解一桩心事,几十年前跟麦玉阳定下的这门婚事,转眼物是人非,孩子都已经长大这么大了,也是时候把婚约的事情拿来桌面好好谈谈了。
子矜这孩子心气高,以前对这门娃娃亲一直都很排斥,连续几次接触下来,对小麦的态度又变的若即若离的,说她喜欢小麦吧又差点火候,说她不喜欢吧,又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在意,最近这段时间更是经常在耳边提起他的名字。
所以,贺兰打算替孙女先摸个底,看看小麦对这门婚事是个什么态度,要是对方有意,他自然可以从撮合,要是没有这个意思,也好趁着孙女还没有深陷其,趁早替她再选一个青年才俊。
这样一来,既没有违背婚约,将来九泉之下都老友也算有个交代!
“那…我先去抓药了,有什么事记得打我手机。”贺子矜脸皮薄,隐隐猜到爷爷故意把自己支开的目的,说话不免支支吾吾起来。
麦冬反而是一头雾水,贺老先生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抓药的事情完全不用急在一时,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多留下来陪陪家人,该告辞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啊?
“小麦,坐吧,我想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贺兰也没拐弯抹角,眼看孙女开门出去以后,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说道:“说起来真巧,次治好我这个哮喘病的正好是你姥爷。”
“姥爷?”麦冬满身疑惑的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姥爷是一个古板教匠的形象,从小对自己的管教很严格,天天逼着他背药汤诀,读各色各样的药理论籍,整个童年的记忆都充斥着草药的味道。
姥爷在悬壶坊的名声毁誉参半,有人说他仁心仁术,有人说他招摇撞骗,总之没什么大的成,窝在历阳这样的小县城里,当了一辈子的蹩脚郎。
听贺老话里的意思,姥爷曾治好过他的哮喘病,这怎么可能?
“清末民初的时候,在杏林里流传里流传着一个医道榜单,把当时最有名的医划分为宫廷、南派和北派,宫廷派的梅、兰、竹、菊,这个兰指的是我这把老骨头。”
贺兰知道麦冬心里肯定疑云团团,但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话长,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紧接着,他用抑扬顿挫的声调接着说道:“岐黄榜虽然是个民间榜单,却很真实的放映了当时医道各派的医术高低,卫一、曹二、孔三、江四、贺五、萧六、元七、麦八、施九、任十,汪十一,耿十二、陈十三、周十四。”
“这里面随便一个人都是惊才绝艳的存在,只是岁月不饶人,到现在还活着的只剩寥寥几人了,这里面的陈十三,指的是燕京陈家那位老爷子,陈玄阁,陈阁老,华夏养生堂的创始人。”
“难道麦八指的是我姥爷?”
顺着贺老的思路延伸下去,麦冬自然而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心里更是惊骇莫名,要不是有系统傍身,他的眼光和见识并非寻常青年可,恐怕连他自己都要被这个大胆的想法给吓到的。
“没错,你姥爷麦玉阳在岐黄榜里排名第八,人称法炙神针,是这个世唯一精通二十四针灸秘法的人,后来却因为一场医疗事故,病人家属情绪失控,动手打伤了你姥爷,自那以后,他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无半点音讯。”
说起这段往事,贺兰至今还是耿耿于怀,当年因为贺家面临巨大危机,他不仅没有接受陈家的邀请,也错过了这场发生在协和医院的医疗事故,以麦玉阳的针灸水平,怎么可能会扎错穴位,导致病人心跳骤停而亡?
等他处理好家族事情,匆匆赶去协和医院了解情况的时候,有关这起医疗事故的所有件都被院方封存起来,没有院方领导的批,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查阅。
作为事故受害人的病人家属,在得到院方的大额赔偿后,竟然居家搬到国外定居去了,尽管贺兰动用了全部关系,依然还是打听不到家属的任何消息。
时隔几个月以后,贺兰才通过汪家的关系打听到,作为事故责任人的麦玉阳,在病人家属医闹的过程,不幸被打折了双手,伤了手部经脉,从此再也拿不稳银针,一身本事使不出来,跟个废人没多大区别。
经院方领导开会决定,撤除麦玉阳在协和医院专家顾问的资格,撤销他的主任职务,被院方开除以后,心灰意冷的麦玉阳很快离开了燕京,从此音讯全无。
“那年那场医疗事故疑点重重,整个医闹过程似乎都是冲着你姥爷去的,下手的劲道和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看去那么简单…”贺兰将他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姥爷是因为这起医疗事故被协和医院开除的?”麦冬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光,他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姥爷从小逼着自己学习针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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