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陆飞竟萌生出想要安慰对方的想法,“我就当没看见吧。”
夏子实尴尬笑了笑,把被而“面目痛苦”的书本杂物们掏了出来,重新理整齐了再摆放进去。
“你去看过你姐没?她怎么样了?”陆飞问。
“卫生老师给她量体温呢,应该没事了。”
“走,我背她回家!”不等夏子实答应,陆飞就已经撇下夏子实和扬长而去了。
他推开医务室门的时候,夏语墨正坐在床沿穿外套,多亏早晨批了那一件外套,不然此刻她从被窝中出来也许有得受凉。
卫生老师正在收拾她自己的背包,她一边收拾一边笑着说:“夏语墨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陆飞,你可放心了吧?”
陆飞被说得脸红,他望着夏语墨一样羞红的脸,心快要跳出胸膛,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慌乱过,对他来说,即便是站在十几级的台阶上跟人比赛往下跳也不过是一咬牙的事情,此刻却连做任何一个动作也觉得别扭。
卫生室在学校的西侧,大白天的时候需要开着灯才显亮堂,而黄昏反倒是最明媚的时刻,整个屋子金灿灿的。夏语墨坐在床角的夕阳里,脸的半边是金色的,半边是灰蓝的,睫毛在夕阳里闪烁抖动着,因为是刚睡醒又在病中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她怔怔地看着被老师说红了脸的陆飞——其实她看到的仅仅是一个灰蓝色的轮廓罢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天来自己与他总是这样“近在咫尺”。
夏语墨站了起来,受伤的脚踝肿胀疼痛,已经根本穿不了鞋子了。姗姗而来的夏子实刚要过去背夏语墨,却被陆飞一把拦住了:“你背不动她,她可沉了。”说完,他走到夏语墨跟前俯身让夏语墨趴到自己背上来。
夏语墨被说“沉”,假装怒气冲冲地在陆飞背上敲了一记,实际上她不介意被说“沉”,却介意陆飞来背她。
“你干嘛!你别不识好歹了,我背你肯定要比你弟背得稳。”陆飞假装有些生气,心却紧张得砰砰跳,先前在情急之下将夏语墨背到医务室时没什么多余的想法,现在要再将她背到自己的背上不免想到了“肌肤之亲”一类的书面词语,他既愿意与夏语墨这样亲近,又似乎有些不愿意,一团乱的思绪连他自己也整理不清,只是能清楚地觉察到自己浑身升腾起来的燥热。
“原来这男生是你弟弟啊,怪不得从来没见到过。”卫生老师发起了助攻,“我……我还以为是……夏语墨,你该让陆飞背你,一会儿他背不动你了再叫你弟弟背。”
说完,卫生老师愉快地朝陆飞眨了眨眼。
夏语墨红着脸一把推开了陆飞,倔强地说道:“哼,还不如我自己跳回去。”
卫生老师摇着头,调侃道:“唉,你们到底有什么冤仇啊,我可没有见过你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孩儿呀。”
老师背起了包,绕到陆飞身后,双手搭在他高高的肩上,冲夏语墨说:“即便我天天呆在卫生室也知道,咱们陆飞是学校里的万人迷,现在万人迷主动请命,你还不答应?”
夏语墨偏偏是个倔姑娘,她毫不领情回道:“老师,那不如您就让他背您回家吧。”
“嘿,没大没小的。”老师自觉没趣地跺了跺脚,不过她并不为此生气,反倒觉得这些孩子可爱极了。
夏语墨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也堵着自己的气,她暗自想着老师说的话——你们到底有什么冤仇啊,到底是什么冤仇?让她这样不客气地回绝陆飞的好意,凭陆飞弯腰候在那儿?哪来的什么冤仇啊,只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罢了。
她从陆飞手里接背到了肩上的那串银饰在安静的黄昏里“悉索”作响。
“真不要我背?”陆飞挺直了身子,却执着地问。
夏语墨努力看向他背着阳光的脸,听着他真诚的语气,对自己刚才的一口回绝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不用啦,我弟可以搀我走啊。”
“那明天早晨呢?明天这脚肯定要更肿的吧,我来接你好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真烦。”夏语墨有些男孩性子,几番否决之后再被提及就发自内心地觉得对方烦人,抱怨之话就脱口而出了。
“那好吧。”陆飞终于松了口,又转头向卫生老师问道,“老师,有拐杖吗?”
陆飞提出的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若是没有拐杖,光靠夏子实一人扶着夏语墨跳回家,恐怕跳到天黑也未必回得了家。
老师给夏语墨找了一副拐杖,夏语墨拄着拐杖出了卫生室。陆飞从夏语墨肩,又甩到了自己的肩头,他一路送夏语墨回家,每到一个路口,总是谎称自己家还在前面。只要夏语墨说一句“这明明是我家的方向”,他就要气急败坏地吼回一句“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家的方向”。两人一路吵闹,唯有夏子实相对安静地走在一旁。
不一会儿,三人走到了大路一侧的石阶旁,石阶之下就是通往姐弟两家的青石小路了。
“来,我背你下台阶吧。”陆飞张开了胳膊,意要拿走夏语墨的拐杖。
“让……让阿实背我。”
夏子实怕那两人再度吵起来,赶紧卸下交给陆飞,又俯下身将夏语墨背到背上,晃晃悠悠地下了台阶。三人走上了青石小路,路旁正在庭院里闲坐的老人关切地询问姐弟怎么了,向来不爱解释事由的夏语墨将夏子实当成了发言人,由夏子实来应付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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