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男生对他的话很是好奇,他们之中大部分都不知道夏语墨和陆飞小学就已是同学,所以都激动地勾着陆飞的脖子追问了一番,陆飞便将“小学时见夏语墨穿过连衣裙”云云说给了他们听。实际上,陆时的他只顾着欺负所有女生,哪有空去记人家穿没穿裙子呢?只是在那个当口,他不知因为什么,实在忍不住让这句谎话破口而出了。
“我要夏语墨为我穿一回裙子,嘿,走着瞧吧。”忽然,一个叫黄泽的男生小声来了这么一句,着实将陆飞吓了一跳。
黄泽是班上的尖子生,长得俊秀好看,可惜个子并不高,但喜欢他的女生也不少。
黄泽说完这么一句,周围就有男生唱和着“一定要拿下”,还有人已奉命奔去夏语墨身前传话了。那些心甘情愿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奔走效力且自己长相寒碜的男生,似乎是那些学习好、人缘好、面貌好的男生的“标配”,几乎每个班级里都会有这种模式的组合。他们奔到夏语墨面前,带着一脸无知的勇气,理直气壮地对夏语墨说:“夏语墨,黄泽找你。”
说着说着,就一脸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
夏语墨很清楚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一扭头就走了。她原本是要去找高卷卷一起走回家的,但四下里早已不见了高卷卷的踪影,就连放在和录音机都一同消失了。
“高卷卷呢?”夏语墨询问其他女生。
“刚走了啊。”
面对半路杀出的黄泽,陆飞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受,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刚刚还热得冒汗的脑门此刻凉透了,而心脏像是坐上了正急速俯冲的过山车那般隐隐难受又阵阵恐慌。
他抓跳起身,朝夏语墨走的方向追去。他追出校门,见夏语墨正走在校门口的人行道上,身旁平白无故冒出了个鲍瘦猴。
这鲍瘦猴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学了,说是生病了,但显然是以此为借口翘课了。他已经被一所职业技术学校录取了,前途无忧,课余内容丰富多彩,听说还加入了一个社会上的帮派,而老师也懒得管他。
此刻,他出现在学校里必然是要回学校取什么东西,或是做得太过分被老师传召了。他正一如往常那样嬉笑着与夏语墨并肩而行,时不时地侧着脑袋俯下身子,毫不客气地盯着夏语墨的脸,每每他露着侧脸时,那显眼的大板牙也总是以更骄傲的姿态跳跃到画面里来。
陆飞远远瞧着那画面,愣愣出了神。
他记起从前,甚至仅仅是在寒假的时候,自己还竭尽所能地把鲍瘦猴推到夏语墨身边,那时的他觉得这样做有趣极了,而现在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已经不那么愿意看到他们并肩而行的画面了。
鲍瘦猴不行,黄泽更不行。
他抬起腿加速跑上前,一把推开了鲍瘦猴,走在了两人的中间。
“我x,你他妈的干什么这么吓人啊,老子好久没来想我了是吧?”鲍瘦猴果然嚷嚷开了。
“对,想你了!”陆飞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心里惦记着夏语墨,有些话想要对夏语墨说。
但有鲍瘦猴的地方就没有正常沟通的可能,只看见地面上那三个长长的影子以不同的姿态前进着,它们虽然都沉默,却也是一副铜墙铁壁的样子,不给陆飞说话的机会。
到了分岔路口,鲍瘦猴便揪着陆飞钻进网吧去了。
夏语墨径直回家。
五月末的夜晚舒适宜人,让人连睡去都舍不得。
洗过澡后,夏语墨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爬上了床。夏子实经过夏语墨房间时,朝她叮嘱道:“墨墨,别忘了吹头发,我们卫生老师说,不把头发吹干就睡觉要得偏头痛噢!”
“知道啦。”夏语墨心里乱得很,答得敷衍。
“什么‘知道啦’,我看你根本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夏子实这话一定是从老师那儿学来的,“要不要我来给你吹干?”
“不要,你去洗澡吧。”
“那你一定要吹干噢。”他又叮嘱。
“行啦,别婆婆妈妈啦。”
夏子实替夏语墨带上了门,夏语墨的世界便安静了下来。
每当夏语墨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就会早早上床睡觉。这舒适宜人的天气里早早上床睡觉,捧一本书进入梦乡,再愉快不过了,也许什么烦恼都能忘记。
她手捧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到心里去,她想起了高卷卷,想起了陆飞,想起了眼前的那一道道关乎未来的坎儿,心乱如麻。
于是,她干脆关了灯,在一屋子的黑暗里欣赏突然从窗口闯进来的月光。
她再次想起了陆飞,想起了他那张偶尔专注的脸,心突突直跳。
“夏语墨,夏语墨。”她仿佛听见陆飞在叫她的名字。
“夏语墨,夏语墨!”一声比一声响亮。
“夏语墨!”原来,这声音是真真切切从屋外传来的,夏语墨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趿着拖鞋跑了出去。
走出房间后,那不依不饶的呼唤就听得更清楚了。夏语墨轻轻走到庭院里,没有打开庭院里的吊灯,那声音从木门那一边传来,灌进了她的耳朵。
显然,那声音已经刻意地压低了许多,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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