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的一年四季都很美,其中五月算得上最美。处于城市一角的这小镇子,更是美不胜收。
夏语墨家与四周的邻里都爱花,所以,走上那青石小道起,两旁就会有姹紫嫣红的花儿夹道相迎。再加上四周大片田地之中长满了菜花与野花,每一阵风吹过都会送来阵阵香气。有时候,学生们坐在离田野很远的学校教室之中,竟也能闻到微风送来的清甜气息,这暖暖的甜甜的风一吹来,任谁都没有了集中精神听课的毅力。
自从陆飞猛然长个起,他就一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了。
令人不得不慵懒的天气里,他常常趴在课桌上,情不自禁地朝夏语墨的背影望去,看着她消瘦的背和白皙的脖子,看着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雾色头发,他觉得那女孩虽然瘦弱得像是个急需被圈养起来保护好的动物,但身体里却仿佛藏着用之不竭的强大能量,偶尔他会异想天开,夏语墨不会是那种异形女战士吧,否则为什么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呢?
看着夏语墨因为奋笔疾书而微微颤抖的背影,他更是莫名佩服,想象之中,好像下一秒钟夏语墨就要变身成拥有超能力的女战士了。
他常常陷入类似的沉思之中不可自拔,脑子里的问号及自圆其说的解答早已经可以编排出一部电影。老师见到他游离课堂的模样,便总会冷不丁地抽他起来回答问题,而每每这个时候,高卷卷就会第一时间朝他暗示答案——对他来说,高卷卷的暗示简直比老师的“刁难”还要令他难堪。
尽管陆飞极尽所能地躲避,但高卷卷的热情追随却始终躲不掉。上学期的那个中午,高卷卷邀他一起吃午饭,他愣愣地答应了却后悔不已,于是采取了最拙劣的方法——逃跑,趁着高卷卷收拾课桌的时候,一溜烟儿地从后门逃走了。对陆飞而言,整件事就像是猫捉老鼠般自然而然,不愿与女生一起吃饭那么逃走便是了,等到自己在外头一顿饱餐下肚后,就将刚才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还有心思抽空打起了报复鲍瘦猴的主意。
但陆飞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知道,在女生的世界里,这样的“猫捉老鼠”一点都不好玩,也从不会以“捉到”或是“没捉到”作为游戏的胜负判定。那天,高卷卷一转身就找不到陆飞了,奔出教室也遍寻不着,只听到班里教室后头几个男生在窃窃地笑,她觉得自己难堪极了,而夏语墨又被自己打发走了,心里更是委屈难过,一赌气就趴在桌上哭了。
高卷卷的眼泪流了一中午,肚子还咕噜噜地给抽泣声伴奏,但是却始终盼不来陆飞的道歉或是安慰,她根本不会想到,在她哭的时候,陆飞不是在面馆里呼哧呼哧吃面喝汤,就是在游戏厅里叉着手观摩别人打游戏,还顺便在男厕所门口猫了大半个中午,可忙了。
他们俩各自都不明白对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年少的他们根本无力看到完整的他们——就像不同频道之中的两个角色。
高卷卷哭够了,肚子就越发饿了,一边抚着自己的胃一边百无聊赖地翻书。下午第一节课就要开始时,夏语墨跑到了她身旁,直直地盯着她问:“卷卷,陆飞没请你一起吃饭么?你吃过了么?”
高卷卷不知道夏语墨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来龙去脉,眨巴了一下自己哭红的双眼,答道:“嗯,他溜了!”
高卷卷心里委屈,但是早已没那么难过,她想把这个糟糕的话题扯开,便反问夏语墨:“你今天回家吃的么?”
“是啊。”
“一个人?”高卷卷觉得后悔,叹了口气,“唉,早知道我和你一起出去吃了呢!”
“噢,不是一个人,董冬梅去我家吃饭了。”
高卷卷听夏语墨这么回答,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股没来由的酸楚和无名火翻涌上心头,她恨恨地朝着夏语墨喊道:“你怎么又和她一起玩了!”
“啊?”夏语墨被吼得直发愣,周围同学转头瞧着她们,让她觉得尴尬又莫名。
“我不是叫你不要和她玩了吗?”高卷卷生着气,又稍稍拔高了嗓门。
夏语墨皱了皱眉,记起高卷卷确实嬉笑着冲她说过:“墨墨,你别和那个董冬梅玩了,听说她这人怪怪的。”当时,夏语墨听了高卷卷的劝说,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却也不由地与董冬梅疏远了一阵子,补课完课后总是叫董冬梅先走,即便对方主动要求等,也会斩钉截铁地说“不用”。可是后来,说话爽直的董冬梅问了一句“夏语墨,最近你怎么变了”,那一瞬间,夏语墨胸中升起了汹涌的愧疚之意。最终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本意,没有“特殊对待”董冬梅,甚至是对她更迁就更亲近了。即便是奶奶听闻董冬梅父亲有肝炎因而也要求夏语墨远离董冬梅,夏语墨也依然待对方真诚无隔阂。
此刻,高卷卷朝着她这样喊叫,倒让她记起了先前的高卷卷提出的无理要求,心头泛起了微微的怒意:“你凭什么叫我不要和她玩?”
“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她玩!”高卷卷无理取闹地重复着,她几乎不会隐瞒自己的心情,“我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就要吃醋!”
夏语墨瞪大了眼睛,她根本就想不通这算哪门子醋,但她听到高卷卷这样直白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心头的怒意竟一下子就消退了大半。
“喂,董冬梅不是怪人啦!不过我和她关系也算一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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