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冬梅与夏语墨在初一、初二时曾是同班同学,直到初三分了班后,他们便只能在曲老师的补课班上一起学习了。不过,作为同班同学时她们之间并没有交流过几句,反倒是分了班又一起上了补习课后,才有了比较多的交集。
在夏语墨还未和董冬梅如此熟悉之前,她曾听别人说董冬梅是个脾气非常古怪的女孩,与人吵架的本事大得很,嘴里的脏话堪比镇子上的泼妇,因此,夏语墨一直都不愿与她靠近。但直到在补习班上与董冬梅一起学习后,才发现她也并没有别人说得那么彪悍,只不过说话有些直罢了。而董冬梅一直都崇拜读书好的人,她见夏语墨读书好,人又和善,自然就不必调动出自己满腹的粗俗俚语与她相对了。所以,两人的交情越来越好。
那天,董冬梅拐进自家门洞之前,对夏语墨说:“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夏语墨,你能等我一下吗?”
“等你一下?”
“对呀,如果没人的话,我上你家去吃。”董冬梅说得理直气壮,不带半点商量。
夏语墨只好答应了下来。不过一会儿,董冬梅就从楼里出来了,沮丧着说:“家里没人,走吧,去你家。”
夏语墨很少带同学回家,尤其是在升入初中后,几乎没有带同学回过家,董冬梅可以算是头一个。一路上,董冬梅只顾着低头走路,也并不四下环顾,像是早就习惯了跟夏语墨回家一般,这大概也是她写不好作文的原因之一吧——不爱观察。
夏语墨带她到家门口,老木门敞着,麻将声已抢先闯了出来。夏语墨跨过门槛,果然见到客堂里的八仙桌上,围坐着四个老人,她的爷爷奶奶对面而坐,隔壁的张伯伯和李奶奶则填补了另两个空缺,正打得热火朝天。他们见夏语墨回来,都非常高兴,再见到夏语墨身后的董冬梅,也是一阵高兴。奶奶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句:“阿实,你再拿两个碗,墨墨带了同学回来吃。”
夏语墨带董冬梅来到饭厅,果然看见夏子实一手持着一盘热菜,一手托着三个小碗从厨房走出来。
“这是你弟弟啊?”董冬梅问。
“是啊。”夏语墨答。
但一番问答之后,董冬梅便没再以此为话题展开,这大概也是她写不好作文的原因之一——不爱展开话题。
夏子实所在的小学和夏语墨所在的中学只隔着一堵墙,原本是合在一起的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但后来不知为什么砌上了那堵墙,同时有了各自的校长。不过,遇到停水、断电一类的事情,两所学校又不得不表现得像是同一所学校一般。只不过,小学生要回家吃饭是不被批准的,夏子实之所以出现在家里是因为他双眼发红,这阵子小学里有几个孩子患上了红眼病,因而孩子之中一旦有人眼睛微微发红,就要隔离在家。夏子实的眼睛大而有神,此刻布着些血丝甚是恐怖。
“不用看医生吗?”说着,夏语墨伸手去翻夏子实的眼皮。
夏子实立刻推开她的手道:“哎呀,别……碰我,会传染的。”
只听客堂里身陷麻将局的爷爷传来了一句响亮的回应:“放心吧,一看就知道不是红眼病,不过是阿实没睡好罢了。”
爷爷说的话多半都没有错,夏语墨放下心来。她正要吃饭,不经意间瞥见董冬梅正朝着夏子实一丝不苟地翻着白眼,而且每一个白眼之间都有着正儿八经的停顿,像是在计数似的。
“喂,你干什么朝我弟弟翻白眼啊?”夏语墨问道。
董冬梅一时没有回答,直到她翻完了一定数目的白眼后才回答:“你不知道吗?得红眼病的人不能看,要是看到了,就要朝他翻七个白眼。”
“迷信!”夏语墨气鼓鼓地说,“再说,我弟弟又没有得红眼病!”
一脸无辜的夏子实瞧着这位头一次造访就冲他翻了七个白眼的姐姐,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看着自己的姐姐为这七个白眼这么较真,更是觉得好笑。
客堂里的麻将局正处于各自潜心思考的阶段,所以非常安静,连耳朵不怎么好的张伯伯都听到了孩子们的对话,他特意转过身来瞧了一眼,说道:“哎?这不是老董的孙女吗?”
这镇子十分小,人与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董冬梅的吃饭速度着实慢,她几乎是一粒一粒地解决碗里的米粒,夏语墨看得牙根痒痒,但却不好意思催促她。
等到她们回到学校时,都已经快要到下午第一节课了。幸而a班已经不是牛老师“统治”的天下了,迟到也不会给夏语墨带来什么压力。
走到班级所在的那一楼时,夏语墨和董冬梅道了别,又突然被暗中伸出的一只手拽住了,她回头一看,竟是陆飞。
“夏语墨,你快来看好戏!”陆飞兴奋地轻声叫着。
“什么好戏?”
“看我怎么收拾鲍瘦猴这叛徒!”
原来,借着今天断水的条件,陆飞又有了一出整人计划。
夏语墨不安地问:“你搞什么鬼,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不会,你放心吧。”陆飞拍着胸脯说,“我们不能白白挨骂一节课吧,让那叛徒尝尝被惩罚的滋味才好。”
“那……你打算怎么做?要我帮忙吗?”
陆飞没想到夏语墨会说出“要我帮忙吗”这样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就像是打算大喝一通的人听到“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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