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屋子里传出动静,背后却有人匆忙的跑了过来:“洛家小子,快去井头看看,你娘上吊了!”
洛疏暨愣了一瞬,上吊?他娘好好的在屋子里睡着,怎么会跑去井头,还有,上吊是什么意思?
跑来那人见他没反应,慌张的拽起他就跑:“还不快点儿,等会儿你娘死透了,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这人前边儿说的洛疏暨都没听懂,但最后一句他却是明白了,若跑得慢就见不到母亲了!洛疏暨连忙撒开那人的手,脚步慌乱的往村里的井头跑去。
井头其实就是村头的一口井,这里里村口近,井又来在一个小石包头,所以村里人都叫它井头。井头边上,是一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就长在那里了的大树,那树的树干,粗到村子里三四个壮汉合抱,才能勉强将它围起来。因年代久了,又长势极好,夏日里太阳极大的时候,树荫是村人最爱的纳凉地,所以村子里的人,但也都乐得留着这么一棵树。
洛疏暨赶到的时候,母亲已经安静的躺在井头的大树底下了。而她所躺的地方头顶上,一条被折起来搭在那的白绫,迎风飘飞着。
“娘!”洛疏暨疯了一样的冲过去,他娘的面色乌青,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娘你怎么了?娘,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娘您放心,爹爹会回来帮我们报仇的!”
洛疏暨的母亲或许就是在等他,见到他过来,强撑着笑了笑道:“暨儿,你来了娘已经看到你爹爹了他来接我了!”
“暨儿乖,以后爹娘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活着!娘会在天上”洛疏暨母亲强撑着交代了最后几句,眼神已开始涣散了。终于,不过半息,她便笑着闭上了眼睛,一句轻飘飘的“雄哥,你来了!”随着过耳的微风,飘散在空中。
那是洛疏暨第一次经历死亡,失去的,却是自己最爱的母亲。母亲的后事是村子里的人帮着办的,因为村里青壮劳力都已经应征打仗去了,剩下的老弱妇孺到底是心肠软一些,虽说各个行动力不是很好,到底还是帮他把母亲安葬了。洛疏暨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巨大的悲伤和仇恨,几乎压垮他小小的身躯。若不是坚定着等父亲回来的信念,洛疏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然而,就在母亲下葬的第三日,去了边疆的村里青年,突然全部被遣了回来。而那些人一回来,便不管不顾的冲到他家,见了东西就砸,没一会儿时间,他家便被砸的七零八落。
洛疏暨到底还是个孩子,对着这一群身强体壮的大人,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也非常知趣的没有反抗,只是将自己牢牢的缩紧,蜷在墙角等着这群人离去。
他们砸完东西,似乎仍不解气,看着墙角畏缩着的洛疏暨更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几步上前,揪着他就开骂。从他们的骂声中,洛疏暨慢慢听懂了她们生气的理由。可这个理由,却叫他一下子爆发了。
“你们骗人,我爹爹不是逃兵,我爹爹是大英雄!”洛疏暨一边吼着,一边用力的撕扯着揪着他那人的手臂。
那人吃痛,一下子将他甩了出去,恼火的揉了揉被他挠破的地方道:“我骗人?就是因为你爹那个懦夫,我们一村子的儿郎,全部被遣送了回来。做了逃兵便好好龟缩起来别出去呀,还跑去边疆军营晃荡,活该被抓回去!偏偏还要连累我们,哼!”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一起来的人不解气的又踢了踢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陆续离开了。
洛疏暨坐在乱成一团的屋子里,耳边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句“你爹是个懦夫,是逃兵”。他不信!洛疏暨摇头,他要去找爹爹,他要问清楚!他绝对不相信,那个笑的温和,却有着坚定目光的男人,那个虽然孱弱在他心目中却顶天立地的父亲,会是那人口中的懦夫,逃兵。
他离开了从小长大的村子,三四岁的孩子,一路依靠乞讨,吃尽苦头,摸索着往国都方向靠近。那人说,他爹爹在到军营的第二天就被人认了出来,据说先前罪行极大,被押往国都受审。
姜祺国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国家,疆域甚至可以说小的可怜。可洛疏暨一路乞讨,又因不识路耽搁了不少功夫,到达国都时,早已过去了两个秋冬,这时的他,与街上那些小乞儿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也亏得这一身乞丐的装扮,他探听消息要方便得多。到被天师发现带回去时,关于他爹的消息,他已经知道的七七了。
而同意跟着那个天师回去,也是因为在他所探听到的消息中,那个叫洛雄的“逃兵”,此前正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天师。到他的名气,却不是因为才情。
确切地说,洛雄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天师,但还没等他发挥天赋扬名立万,却已经因为拐带军私奔,做了逃兵,而先一步成名了。
数年的流浪,让他对这世间的一切已经有了彻底的通透,军这个词,还有母亲当年所受的侮辱,他亦是彻底明白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弱更是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要为母亲报仇。
如今知道了父亲曾经的身份,又恰逢那天师无意发现了他的天赋,他便索性随他一起回了天师府,一来更方便寻找父亲,二来,便是找到那几个侮辱了母亲的姜祺将士,用天师的身份替母亲报仇。
洛疏暨嘴角逐渐有鲜血溢出,可他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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