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吐不出来呢?”
钟意脸上的表情淡定得都快静止了,但还是很善良地走过去,掰着何苗肩膀在她眼前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这是1啊。”
然后是两根手指,“这又是几?”
“这是2啊。”
“这不就得了,你清醒得很呢。”
钟意拍拍何苗肩膀,看她扒着马桶还一脸懵逼的样子,正想和她说点什么,手机忽然突兀地响起来,楼下余润朗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催她快点。
她叹口气,把抱着马桶不甘心撒手的何苗扯下来,吭呲吭哧地拖到卧室里,沙袋一样甩到床上蒙上被子,然后拍拍手大功告成。
车里余润朗见到钟意过来,忙闪了闪车灯把车子启动,等人上了车,还很小心眼地抱怨一句:“不是没醉吗?怎么还这么慢。”
钟意笑了一声,“她以为自己醉了呢。”
那么多酒,真要喝下去就算是余润朗也得醉得跟头死猪一样,更别提何苗了。口口声声说要喝酒,可到底是没尝过酒精滋味的人,不知道真喝醉了有多难受。钟意哪忍心让何苗喝醉,于是趁着何苗没注意,给余润朗眼神示意,让余润朗亲自拿酒,说是酒,但其实是带着酒精味的饮料,何苗一整个晚上,也就开头那两杯有点度数,后面喝的全是水和色素。
何苗不知道这些,躺在床上也不困,瞪着俩卡姿兰大眼睛不停地想:我醉了吗?我没醉吗?我喝了这么多肯定得醉了吧?但不对啊我脑子好像还挺清醒的呀?难道我酒量其实挺好的?不会吧?我这么厉害的吗?
“傻子。”余润朗也笑一声,何苗这小姑娘明明很机灵,但有时候又傻得很。
嗯,挺可爱的。
他踩着油门,车轮在地上激烈摩擦,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躁动而又急不可耐的声音。
何苗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腾地一下像挺尸似的坐直身体。
要不就当自己醉了吧。
她颤颤地想着,颤颤地取出手机,颤颤地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声像一只凉凉的手,拨动着何苗脑子里那根发热的弦,冰凉和滚烫对碰的那一瞬间,她心跳极快。
电话通了。
“喂我喝醉了你赶紧过来照顾我。”
一句话连断句都没有,机关枪似的说完马上就挂了。何苗拍了拍脸忽然反应过来,她还没告诉人家她现在在哪儿呢。于是又补充说明地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双手献上自己的地理位置。
冯照纬正陪客户呢,莫名其妙接了一个一秒钟的电话,然后又收到一条微信,他还在拧着眉一头雾水,背后就有人提醒:“冯总里面客户还等着呢。”
“嗯。”
冯照纬胡乱应了一声,站在那儿兀自想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临时有急事得先走了,这边你给我顶一下。”
???
人客户大老远地赶来是为了他冯总啊,是给他冯总一个大面啊。
而他不过是个小兵而已,他顶什么顶啊?
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口,眼前冯照纬就自顾自走了,拍拍屁股挥挥衣袖,吝啬地啥也不给他留下。
☆、海盐冰激凌
外面门口砰砰砰被人敲响的时候, 何苗开头的那两杯酒被尿出去了, 酒劲全过了,现在的她整颗大脑都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门开了, 冯照纬略有些急色地站在门外,其实他一眼就能看出何苗没醉,但他还是关心则乱地问了一句:“没事吧?难受吗?”
何苗抿了抿唇, 好歹是个被酒精疯狂洗礼过的女人, 此时此刻,她的大脑虽然清醒,但脸颊上的红和眼睛里的亮还没有退去, 在冯照纬眼里,这时的何苗简直是在闪闪发光。
“怎么忽然跑去喝酒了?你爸妈呢?不是把你管得很牢吗?”
“你问他们干什么?我想喝酒就喝酒了,难道我喝酒还要经过他们同意吗?”
冯照纬没回话,眼前这女人撅着嘴, 情绪都写脸上了,他也没急着问,先把西装外套脱了衬衫袖子卷上去, 然后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下。
他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脑子正转得飞快, 长臂一捞就把何苗捞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一边搂着她一边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苗苗?是不是闹什么不愉快了?”
何苗紧了紧嘴巴,并不是很想把几个小时前的那些惊天动地描述给冯照纬听,而且她现在反应又有点慢下来, 她发现冯照纬好像很喜欢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坐在肉垫子上她确实很舒服,但他的气息也离她太近了吧,直接导致她思考得很慢。
她不吭声,冯照纬就捏了捏她的手,“你和爸妈吵架了吧?是不是和我有关?”
猜对了一半。
但何苗是不会承认的,所以她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男人的声音带着温柔带着心疼带着歉意,“是我不好,什么时候我和你爸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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