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掩盖我错了的事实,即使没有人上传那篇报告,我也不准备撤销我的指导意见。事实上,那篇指导意见上的批注,是我在你的那篇验证报告上传之前,就已经批注的了……”
江静错愕。
她一直以为那个不怀好意的人是为了陷害李教授的名誉,所以才上传了验证报告,逼得李教授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却没有想到,李教授根本就没有撤掉过那段指导意见。
所以那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陷害李教授的名誉,单纯只是为了……孤立她?
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在看到了我的批注以后,才大胆地上传了整个实验过程。我以为你毫不畏惧他人的眼光,想要以追求真理的科学精神完整地诠释整个实验的完整过程和结果,所以我非常欣慰……”
李教授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想不到,不是这样的。”
“李教授,我让你失望了。”
江静又羞又惭,向李教授承认了自己的懦弱,“我,我根本没想过上传论证数据……”
从头到尾,她想的只有维护老师的名誉和权威,想的只有好好地掩埋掉一切错误的实验数据。
而这一切,根本就是个误会,只不过因为批注和报告上传的时间几乎是前后脚,再加上误导一切的那人刻意“标注批注重点”的行为,加深了人们的既有印象,先入为主的认为李教授是因为那篇报告,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难怪李教授从头到尾没有打过电话、发过信息质疑她为什么前后不一,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属于师徒两的“心照不宣”,也以为自己的弟子能够承受住这样的非议。
他不撤销指导意见并承认自己错误的行为,原本应该是真正的“高风亮节”,是科学家严谨的自省行为,却因为这个阴暗小人的“刻意引导”,变成了不得不低头承认错误的被胁迫结果。
而她,也不是李教授“赞扬”的那个“不畏惧他人眼光”的勇士,只是个会一想到别人从此会“孤立”自己,就躲起来哭鼻子的懦夫。
听完江静的解释和自白,李教授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他并不是什么只懂读书的酸儒,任教几十年,带过无数弟子,现在又管理着一整个研究部门,只是稍稍想一想,他就明白了这件事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而刚刚销假回来上班的弟子,又将会面临一种什么样的压力。
但他并不准备人为干预这一切。
“江静,学术界并非世外桃源,一样存在着派系之别和学术利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我原本希望你和你的同伴们能志同道合,行走在这条路上时不必孤独,但事实证明,有些时候,愿望就只能是愿望,你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李教授并没有用温柔的语言安慰这位内心惶恐的女弟子,反而冷静地掀开了现实冰冷的外衣,“原本,我以为你已经做好了接受挑战学术残酷一面的准备,如今这个结果虽然是阴错阳差,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意义……”
对于这位弟子,他寄予了深厚的希望,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还太“嫩”,太“温和”,缺乏一位科学家应该有的锐气和警醒。
“我常常对你说,学术研究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不仅仅是研究过程中的孤独,更是一种再不能盲目信任任何人的孤独。”
李教授希望能点醒自己的弟子。
“学术界有固有的权威学派体系传承,这种传承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在我作为教授知识的权威学者时,这对于我的学术统治和教导是有利的,但在我作为传承科学技术的科研人时,这种权威性却妨碍了我的学生们进行自我创新。”
这十几年来,他所教导的弟子,几乎都只是在踩着他的脚印前进,无论他如何反复强调要根据因果关系来思考和观察事物而不是固有理论,也很少有人能突破这样的思维僵局。
这种权威性保证了他的知识体系最大程度的得到了传承,可也是扼杀掉了不少潜在的竞争对手,让他也失去了对学术的激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江静之后,再没有收过直系弟子,而是转为研究所管理人员的原因。
“当年,我会破格收下你这么个不被看好的女弟子,也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敢于怀疑、敢于自我创新的品格,所以即使这段时间你所作的一切是在打破我的学术权威理论,我依然很高兴。”
江静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回应什么,她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旁人的质疑和即将被孤立的惶恐没有让她崩溃,而李教授对她寄于的厚望却让她诚惶诚恐、自惭形秽。
“你在这种体系里得到了保护和成长,就要承受住体系带给你的压力和伤害。但在这个过程中,你不必在意别人如何看你,你甚至不必顾及我的感受。因为如果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科学家,你最好的助手是自己的头脑,而不是别的东西,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
江静流着泪回答。
“而且,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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