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山遗五老中的最后一人,汪远干涩的眼神中也散发出倾慕的光彩。
“此人姓名、生卒不详,知道到是一个白衣道士。当年适逢十年一度的洛阳花会,机缘巧合之下段阳泽、敖观海、葛天命、天残老人四人齐聚洛阳,打算一分高下。却不料在比武前一夜各自的随身兵刃竟全都不翼而飞,四人惊怒之下撒开人手四处寻找,终于次日在白马寺齐云塔处找到了被悬挂在岩角的四件兵刃。齐云塔中门打开,仿佛有人早已等候在此。四人俱是一方豪杰,随身兵刃失窃已是气急,又见窃贼如此嚣张更是怒不可遏。也不取兵刃,径直进了齐云塔……”
“想必定是一场旷世大战!”武致无限神往道:“汪大哥可知几人如何交手?”
汪远遗憾道:“不知道,天下也没有人知道。四人进入塔后,大门便关上了。一干武林好汉在塔外苦等三天三夜,塔里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衣道士。道士见塔外众人,也不客气,吩咐准备酒菜。众人亦不知其来历,但见其独自从塔内走出,又关心塔内情况,并不敢怠慢。连忙准备筵席好生招待,问及四人生死,道士却只顾吃喝,并不理睬。待到吃饱喝足后,道士飞身提纵,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有轻功高手想去追,哪里追的上,只追到襄阳城外,就无功而返。道士走后,众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齐云塔大门,入眼所观,全都大吃一惊。塔内物什整齐,并不见打斗痕迹,段阳泽四人却都面如白纸,牙关紧闭,在塔中央打坐运气,似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是白衣道士干的?”武致问到。
“齐云塔中,除了四人和出来的那个道士,再无别人,想必是他无遗。段阳泽等四人养好伤后,对那三天齐云塔中发生的事也全都三缄其口。再然后四人因为各自的原因陆续退隐江湖,白衣道士也再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也有星星点点的传闻,不过也全都被人识破是慕名者假冒而已。”
“身不能至,心向往之。五老的风采真乃天人。”武致感慨道。
汪远道:“可惜五老之后,天下英雄所剩寥寥无几。”
“汪大哥何出此言?”武致问到。
“当今江湖,除却武家以仁义傲立群众,其他都不足道也。”汪远道。
“漕、盐、马帮,门徒无数,称得上英雄。”武致道。
“蝇营狗苟,不提也罢。”汪远自嘲道。
“嵩岳万偃堂,手段特异,神出鬼没,独霸中原,可称英雄?”武致道。
“鬼鬼祟祟,跳梁小丑而已。”汪远鄙夷道,仿佛对万偃堂成见极深。
“太白剑宗,剑术冠绝天下,可称英雄?”武致道。
“毕竟妇人立派,不得长远。”汪远道。
“名扬镖局,镖行天下,可称英雄?”武致道。
“看家护院之辈,能有几分出息?”汪远道。
“塞北十三太保,呼啸山林,无人能挡,可称英雄?”武致道。
“山野莽夫,狗屁不通。”汪远道。
“漠南萨满教,深得民心,大有一统漠南之势,可称英雄?”武致道。
“邪门歪道,怎能与我中国相提并论。”汪远道。
“江东桃花庵主,诗酒花剑,逍遥江湖,无数侠士仰慕其风采。可称英雄?”武致道。
“插花寻柳,求田问舍,不过一山野村夫尔。”汪远道。
“姑苏灵隐寺无生大师,渡人无数,可称英雄?”武致道。
“哈哈,他以酒肉渡佛祖,不知佛祖以何渡他。”汪远抚掌大笑道。
“襄阳王杨浅,观其气度不凡,可称英雄?”武致道。
汪远沉吟道:“此人忠奸不明,城府极深,不懂声色占据襄阳城二十余年稳如泰山,不为英雄当是奸雄。”
武致戚戚不语,心中盘算着其他江湖名宿。汪远站直身子,拍着武致肩膀道:“我看天下英雄,武家独占七分,天下人共分三分。若不是你们武家人无甚野心,一统江湖也指日可待。”
武致道:“汪大哥此言差矣,江湖中高人隐士何其之多,说不定某天又有白衣道士重出江湖,武林同道抬爱,武家人可不敢妄自尊大。再说细数天下英雄,眼下就有一人汪大哥可是漏掉了。”
“哦?”汪远来了兴致,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武致说的是谁,道:“贤弟明言,愚兄实在想不到了。”
武致笑道:“我那夏之兄弟,一击毙敌,拳法之精妙称不上一生英雄?”
汪远也笑道:“此子赤诚之心,假以时日定然也会名震江湖,不在武兄弟之下,只是不知他师承如何?”
武致道:“这个委实不知,我们也是于道中相逢,猎见心喜,结伴而行。”
汪远道:“上人见喜,此子也是福气不浅,我这个老头子见到他第一眼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二人相视大笑,又闲聊一阵,武致突然想起什么,道:“说起昨夜遇袭,夏之击毙的刺客身上那枚赤红色的老虎文身不知道汪大哥注意到没有?”
汪远道:“那文身如此醒目又栩栩如生,我怎会忘记。”
武致道:“我昨夜检查尸首的时候注意到,围攻你的另一个头领身上也有一个文身,是一颗豹头。我想问问汪大哥盐帮或者其他势力有这样类似的文身习惯?”
“你是怀疑这文身?”汪远来回踱着步子,想了想道:“我与盐帮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似乎没发现他们还有这个规矩,至于其他帮派么,难道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新兴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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