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长江万里晴,千帆一道带风轻。
盖亭之所见,南北百里,东西一舍。涛澜汹涌,风云开阖。昼则舟楫出没于其前,夜则鱼龙悲啸于其下。
船行几日,入夜,汪远收起鱼竿,小心翼翼地用破布将鱼钩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眉头一如既往地紧皱着,忧心忡忡地看着夜空。
站在一旁的账房先生杨明山从汪远手中接过鱼竿,道:“照这个速度,估计明日清晨就能抵达扬州。不过日落云沉,恐怕夜里有雨。帮主,您看是不是暂且抛锚,等过了今夜再上路?”
汪远叹了口气,道:“雨夜行船也的确太危险,安全为上,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通知兄弟们找个合适地方抛锚停船,明日一早再走。”又想了想,接着说:“明山啊,你和青楼的那个明月姑娘怎么样了?”
“帮主......”杨明山惊讶道,随即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汪远摆手道:“别担心,我找人调查过了,明月是个好姑娘,一个良家女子沦落风尘也不容易,这次回扬州后,你看合适就把人家娶过门吧,咱们江湖儿女,也不太讲究这个。”
“知道了。”杨明山答应一声,连忙逃也似的回身指挥着船队水手们降下船帆,抛锚休息。
夜空中淅淅沥沥的飘洒起寒雨,武致撑起一把油纸伞,为站在船舷边的木雨晴披上一件外衣。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武致看着雨中木雨晴弱不禁风的身影道。
木雨晴痴痴的凝视着江上夜景,心事所致,一双美眸中泛起丝丝涟漪,“武大哥,你说我还回得去吗?”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武致没有说话,轻轻地搂住木雨晴的肩膀,二人良久的伫立着,与朦胧的夜色融为一体。
不远处,於夏之默默地站在雨中,手中提着一把尚未撑开的雨伞,看着夜色中琴瑟和谐的二人,心中泛起一丝丝苦涩。
“雨停了?”於夏之抬起头,一柄雨伞在自己的头顶打开,撑伞的,正是满脸皱纹纵横的汪远:“小娃娃,有没有空陪我这个前辈四处检查检查。那帮年轻人做事,我还不是很放心啊。”
於夏之悄悄将雨伞藏在身后,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好!”在转身的瞬间,於夏之在心中第一次对天起誓:武大哥、木姐姐,你们由我来守护,赌上生命。
汪远带着於夏之在船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时不时扯一扯船锚,试试稳不稳;拉一拉缆绳,看看牢不牢。“想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浊世公子。”
於夏之忍住没笑出声,只是眼神中浓浓的怀疑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还别不信,当年好多小姑娘都抢着嫁给我呢。只是当年太年轻不懂事,只想好男儿仗剑江湖,怎么能被儿女私情所困扰,所以一直没有婚配。”汪远骄傲的说道,并用手捻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以示自得。
“我看你是舍不得彩礼钱吧。”於夏之忍不住揶揄到。
“嘿,我说你这个小娃娃......”汪远激动的用手指着於夏之,两撇胡子也一跳一跳的。“真是气死老子了!”
“哈哈哈!”於夏之肆无忌惮的仰天大笑着,豆大的雨滴顺着脸颊滑落,其中是否还夹杂着,那不为人知的泪水......
“趴下!”於夏之突然被汪远按在地上,背后“咻,咻”不停地划过漆黑的箭支。
“格老子的,这帮龟孙子果然还没罢手,老子的新衣裳哟!”汪远摸着自己被箭支划破的衣裳,愤愤的骂到。抽出腰间双刀,对於夏之道:“你藏好别动!”然后像一只田间的泥鳅一样,矫健的七拐八扭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前行着,竟完美的避开了所有射来的箭支。
“木姐姐!武大哥!”於夏之突然想起在船另一侧的武致与木雨晴,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才发现自己的宝剑在桥楼里并未带出,手边只剩一把没有用上的雨伞。
“就是你了!”於夏之撑起雨伞,极速地旋转着,以伞当盾。竟也让他冲过重重箭雨来到了船尾。
船尾,武致正挥舞着一条齐眉棍,挡在桥楼外。看见手无寸铁的於夏之,欣喜道:“夏之,快去桥楼里躲着!”
“木姐姐呢?”於夏之并未急着进桥楼,问道。
“雨晴没事,在桥楼里。”武致道。
“那就好。”於夏之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返身冲进桥楼里取来自己的佩剑,与武致一起抵挡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箭雨。
数轮箭雨过后,几条船上的漕帮帮众大多负伤,数不清的黑衣人从船舷处爬了上来,与漕帮帮众们战作一团。
“伤者退到船舱里,余下的人迎敌,各船靠拢结阵!”不远处,传来汪远镇定的指挥声。
杨明山虽为账房先生,武功竟然也不弱,后退几步,一个冲刺,垫步凌腰拽住条缆绳奋力一荡,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另一条船上,指挥着众人结阵。
在汪远和杨明山的指挥下,漕帮众人渐渐站住了阵脚,几条船慢慢靠在了一起,连成一片避免各自为战。
把住桥楼的武致见汪远在一个青衣人带领黑衣人围攻下有些相形见绌,转身对於夏之道:“守好桥楼,雨晴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我去帮汪帮主。”
於夏之惊讶之余,坚定地冲武致点点头:“放心吧,武大哥!”
武致见於夏之认真的模样,不禁心中一暖,叮嘱道:“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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