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府漆黑的大门被缓缓合上,原本在四周远远跳脚的乡民胆子稍稍大了起来,迟疑的聚集到陈家门前,又不敢太过靠近,生怕受了无妄之灾。有的聚集在道路旁的大桑树下乘凉,少数幸灾乐祸的笑称陈家虎父犬子。
另外几个仆役打扮的人也在眺望,他们各自家后都是西乡的头面人物。
尽管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隐隐约约传出的声音也是十分模糊。不过大多数人心中还是猜想,此刻,应该已经血流成河了。
离陈家不远处有一个简陋的小茶棚,卖茶的是一个孤苦怜仃的老大爷,卖的茶则是山间釆集的清凉草煮成的消暑茶,大热天喝上一口正能消暑解乏。一壶茶才四文钱,本小利薄的,又加之苛税众多,就是一天卖出十壶也挣不了多少钱。之所以能支撑下去,靠的是老大爷还兼着卖一些疏果、肉食、几样简单小菜。
西乡正位于去往东武县的官道旁,一年间来往商旅众多,若人,一次的进项足以让老大爷乐得合不拢嘴。
此时老大爷的茶棚中便坐着这样一波豪奢客人,把仅有的两张小木桌挤满了。什么贵便点什么,二斤腊肉,一些鱼干,还有半只熏得嫩嫩的兔子,至于其它蔬果豆类自不必说,这已经是这个小茶棚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为首佩剑的公子哥还意犹未足。
老大爷伺候好他们吃喝,便蹲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这次买卖若是做成了抵得上平时一个月的进项,忧的是这些轻年、壮汉个个都腰佩长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若他们打定主意吃白食可怎么办啊!唉,只要他们能给一半的钱我就心满意足了。
腰佩长剑的公子哥,气宇轩昂,气质最为不凡,他一边给旁边的黑衣壮汉倒茶,一边笑道:“燕兄!我这也是父命难违,故去的陈老伯父又曾指点过我几招剑式,使我受益非浅。如今他儿子陈牧遇到了危难,若是放任不管,我秦毅又岂对得起侠义二字。不过,我也知道自己的斤两,黄家人多势众,若讲和不成,那还是要劳烦燕兄及燕兄这帮兄弟仗义相助了。”
姓燕的汉子,身材魁梧,气势凌人,他缓缓放下茶碗道:“燕某奉游徼大人令行事,不许黄家伤陈牧性命,这是份内之职。至于其他事则不在燕某出手范围之内,还望秦公子谅解。”
秦毅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心下叹道,陈牧啊陈牧,我可帮不了你多少了,只希望你能带陈家挺过这关吧。茶水饮尽入腹,他放下茶碗哈哈笑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秦毅岂是不明事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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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被突如其来的一箭当场格杀。鲜血溅湿了黄成的衣襟,他心中一阵后怕,那一箭明明是直奔他而来的,刚才那一步只要稍晚半秒踏出,此时躺在地上的尸体便是他黄成了。
陈牧在对面看得真切,直道可惜了,刚才这恰到好处的一击足以要了黄成的命,偏偏叫他躲过了,莫非这丑货还是什么传说中福缘深厚之人。
十来个黄家子突遭偷袭,吓得抱头鼠窜,胡乱找地方隐藏。不过陈家庭院地势开阔,还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根本没什么可以借助的地方。幸而陈家箭手只有两人,射不出泼天的箭雨,才让他们有了反应时间。
可并没有给他们太长时间,张铜锤那一箭紧随而至,这次倒没有要了人命,只洞穿了一个汉子的大腿,旋转的骨箭头具有强大的撕扯力,鲜血像泉水般不要钱的往外冒,七尺高的大傻个抱着大腿哭爹喊娘,模样滑稽至极。不过比起丧命的张三,他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陈牧身后的三人见横行乡里不可一世的黄家泼皮如此狼狈,心中原本还有些忐忑,此刻却十分激动,血气涌上脑门,就要挥舞着棍子冲上去痛打落水狗。幸而,被陈牧制止了。
这时候,若换成一般的泼皮要么撒丫子四散奔逃,要么便是趴在地上装死狗。
毕竟乡里间斗殴,你来我往的,顶天了不过是拿剑相互刺窟窿眼,也不是没人用过猎弓,不过一来善射的人本就少,二来威力有限,冬天里衣服穿厚点便能抵挡了。谁没见过一言不合就把人射个透穿的架势呀!由此可见,陈牧遇到并收服了张家兄弟的确是捡了大漏。
但黄家泼皮不愧是业界良心,行业担当,难怪能横行乡里这么多年,鱼肉百姓的业务开展得如火如荼。
值此危险境况虽有惊慌,但并无一人扭头逃跑,大有破釜沉舟的意思。其中更有四个手持铁剑的凶悍之辈四处寻找箭手所在位置,便欲冲杀过去。他们表面上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真实的身份却是黄狻暗中从桃花寨重金骋来的好手,黄狻遇到一些扎手的点子便派他们去解决。
黄成从小便跟着黄狻混迹乡里,打架斗殴只是家常便饭,暗地底手中甚至沾过几条人命。
生死关头,剽悍之气被激发出来。
他背负起脚下张三的尸体用来砠挡箭支,鲜血从他额头上滴落,看起来格外狰狞,厉声道:“冲过去,冲过去,杀掉陈牧,才有活路。”
说着左手提着张三尸首的腰带,右手举着四尺铜剑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张家兄弟如猛虎般半蹲在紫棘滕丛中,搭弓,射箭,一声又一声的破风声。短短十来步距离,鲜血染成了红地毯。一朵朵白苞缤放出妖艳的红,一个接一个倒下。
黄成双眼充血,厉声道:“陈牧,我日死你祖宗。”
三人胸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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