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姜颜、阮玉、邬眠雪、李沉露和薛晚晴五人,除了薛晚晴外,其余四人都已有了心仪的少年, 只是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两年向薛家提亲的人可不少, 可薛县主眼高于顶,不是嫌弃别人的出身就是鄙夷对方的相貌,至今也未曾定下一门。”清晨从会馔堂出来, 魏惊鸿便迫不及待地与姜颜和邬眠雪分享年底的趣闻, 又笑吟吟对姜颜道, “你可要当心,说不定薛家还对苻离贼心不死,毕竟当年皇后娘娘是有意将薛晚晴许给苻离的。”
这‘激将法’对姜颜无用。她一语中的:“她有什么值得我当心的?苻离的品味还不至于差到这般田地。”
正说着, 忽闻中庭的水榭里传来一个倨傲的女声, 三分鄙夷七分酸意道:“……当初还说什么‘是为了不相夫教子才来国子监’, 如今不还是眼巴巴地攀上了苻家人?呵, 这脸打得真响!”
水榭离回廊不过十来步远, 薛晚晴的嗓音又一向骄纵尖锐,这话想不被听见都难。一旁的李沉露见到了姜颜,便轻轻拉了拉薛晚晴的衣袖, 示意她小声些。
“总有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邬眠雪安慰道。
魏惊鸿端详着姜颜的神情,颇为意外道:“你怎么不说话?要是换了以前,你早该顶回去了。”
“人不与狗吠,同她那样的人争论辩驳,除了自贬身价并无益处。”姜颜懒得同薛家人计较,慢悠悠转过回廊,问道,“你方才说李沉露定了亲,定的可是谁家?”
“你不知道么?”魏惊鸿还未说话,邬眠雪便一把挤开他,迫不及待道,“去年年底的祭天大典上,李沉露不是使了手段顶替了胡家娘子么?归去途中刺客行乱,李沉露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了允王。”
“允王?”姜颜隐约听过这般称谓,却不甚熟悉。
魏惊鸿插道:“允王便是当朝二皇子朱文煜,生母是已逝皇贵妃刘氏,太子殿下的庶兄。”
邬眠雪抢着补充:“这位允王一向玩物丧志、心智简单,此番被李沉露美色所惑,正求皇后娘娘赐婚给他做王妃呢。”
“可惜,李沉露是庶出,听皇后的口风似乎不太满意。”魏惊鸿摇了摇头道。
魏惊鸿和邬眠雪你一言我一语,姜颜便已弄清了来龙去脉。怪不得方才在水榭里,一向做薛家跟班儿的李沉露竟然有胆量与薛晚晴平起平坐了,原是即将抱上允王的大腿。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初那十三名青葱懵懂的女学生竟是流离大半,又有几人还记得入学的初衷?
见姜颜叹气,魏惊鸿问道:“我朝没有女子参加科考的先例,八月过后,你和苻离如何打算?”
“苻离官阶不大,总是要替上头的官员办事跑腿,我已有月余不曾见他,不知他前路如何。”顿了顿,姜颜绕着腰间重新系好的玉环,漫不经心地笑道,“至于我,离开国子监后兴许是去临洮府,争取拜入陆老门下。又或是做个闲游诗人,风花雪月度日。”
魏惊鸿道:“不急着与苻离成亲?”
“他又跑不了,急甚?何况我和他都还年少,若不去涨涨本事,首辅大人又怎会放下芥蒂接纳我和他。”出了中庭,穿过月洞门朝学馆走去,姜颜眼眸一转,凑过去挨着邬眠雪道,“不说我了,你和魏公子何时定事?”
邬眠雪掩面,笑出嘴角的梨涡道:“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姜颜横眼看她,打趣道:“自己人面前就不必装柔弱啦。自从见过你扛着大刀拍马杀敌的模样,再见你这般刻意造作,总觉得瘆得慌。”
魏惊鸿在一旁笑得肚疼。
一行人迈上学馆的石阶,站在廊上,不经意间透过半开的窗棂望去,姜颜忽的脚步一顿,怔在原地。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本空了半年,而今却坐着一名白衣儒服的少年,身姿挺拔,气质非凡,墨黑的头发一半束在头顶,一半撒下腰际,光是一个背影便勾勒出姜颜无限的回忆。
刹那间,姜颜以为时光倒流,清冷高贵的苻大公子又回到了国子监。
风夹带着花香袭来,她呼吸一窒,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门,朝着那道端正贵气的身影径直走去。一声‘苻离’涌上嗓间,却在书案后的少年抬头的瞬间压下,步履慢了下来。
许久,姜颜略微失落地唤道:“苻……璟?”
坐在位置上的苻璟见到她,很是讶然了一会儿,起身拱手道:“姐姐。”
姜颜望着苻璟带着温润笑意的脸,仿佛看到的两年前的、更为温和的苻离。
奇怪,最近自己总是莫名想起他,思绪凌乱,兴许是魔怔了。
姜颜落了座闲聊,才知道苻璟也到了入国子监读书的年纪,又因功课出色,故而与内班的老生一同学习。问及今年是否参加乡试,苻璟只是谦虚笑道:“今年不行,年纪太小资历又浅,即便考了也不会夺魁,要等三年后呢。”
姜颜点点头,想了想,忍不住打听道:“你兄长可有回过苻家?”
“回过两次,父亲虽然避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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