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月光倾泻下来,映照出树下那道人影的面容,不是伍世鹏又是何人?
他的高周波震动刀斜斜地插在一旁的地面上,而本应握刀的右却被左扶在掌,像是受了伤般微微颤抖。乍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伍世鹏被惊得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伸要去拔刀,却禁不住发出一声痛哼,整条右臂僵硬地垂了下来。
“是我。”
秦骁走了上去,眸子稍微一扫那条垂下的臂,便收回了目光。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已经看见了伍世鹏腕上的两枚殷红血洞,丝丝墨绿色的小蛇从其皮下逐渐蔓延开来,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血管,很快就要覆盖上肘的关节。
再看地上插着的刀,刀身旁边躺着一条断作几截的蛇,腥臭的血洒了一地。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把右砍下来……或许还有救。”摇了摇头,秦骁丢下这么一句话语,便从伍世鹏身边走了过去。
后者一下子就炸了:“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秦骁,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然而,秦骁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径自走入了屋里。
“……草!”
等老子将来有实力了,铁定要把你踩在脚下!这一天不会远的!
伍世鹏心狠命地啐了一口,望着那人清清淡淡的背影,却终究没敢骂出来。但他一激动,右臂上顿时又传来一阵触电似的刺痛,低头一看,那墨绿色的小蛇竟然已经越过了肘,正在向肩膀上蔓延上去……
“不好。”
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再也不敢大意,快步走进屋去叫醒了罗安哲。
“快!你不是医生么?给我看看这伤,被毒蛇咬了……”
“哦?”
罗安哲抬起伍世鹏的臂仔细观察,把指放在腕上感受了一下跳动的脉搏,动作娴熟而专业。他还出去看了看那条死掉的蛇,甚至把蛇血沾了一点儿放在舌头上尝了尝,随之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截肢吧。”
“什么?”伍世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没有搞错,哪儿有了蛇毒让人截肢的!”
在他想来,这最多是注射血清,或者放点儿血了事。现在警察正在找他们,医院是不能去了,所以只能指望罗安哲这个便宜医生会放血清理毒素——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截肢?!
这句话儿几乎与秦骁说的如出一辙。
“那是黑曼巴蛇,非洲最毒的蛇种,被它咬了的人会感到剧痛、晕眩和麻痹,不用一个小时就会死亡。十分钟内注射血清才能有效,而最近的医院离这儿也有二十分钟以上的路程……”罗安哲的声音很冷静,就像是一个情报分析员,“虽然你的体质足够强,甚至稍微遏制了黑曼巴蛇的毒素,不过等它蔓延到心脏……你还是会死。”
听着罗安哲认真的话,伍世鹏渐渐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并非在开玩笑。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右臂上的丝丝麻痹似乎已经开始蔓延到肩膀上来,连呼吸都有了一些困难……
“……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伍世鹏压下涌上来的虚弱感,问道。
罗安哲摇了摇头。
这时候,秦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扬了扬腰间的剑:“需要代劳吗?”
“不,不用!”接话的却不是伍世鹏,而是罗安哲,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兴奋的光,“还是我来吧,正好有趁的工具。”
他捡起伍世鹏掉在地上的高周波震动刀,脸带微笑地走了上去……
一分钟后。
“呃啊——”
伴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屋外树上的乌鸦被惊飞上了天空。
一条血淋淋的断臂掉在地上,满地的血迹已经有些乌黑。伍世鹏捂住几乎被连根断去的右臂,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痛得差点儿没晕厥过去。
“这儿没有麻醉药,你只能先忍着。我已经替你止血了。这几日不要乱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罗安哲对自己的包扎技术很有信心,他见伍世鹏一言不发,嘴唇都咬出了血,不由问了一句,“很痛吗?”
伍世鹏眼白都快翻出来了,咬着牙憋出一句:“废话……你他妈试试?!”
“我倒是真想试一试呢。”
摇了摇头,罗安哲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还真拿刀在自己上比划了几下,“……如果可以的话。但是很遗憾,我从出生就患有先天的无痛无汗症,不知道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闻言,秦骁不由微微一怔。
他听说过这种疾病——先天性无痛无汗症,患上它的人痛觉完全丧失,对冷热温度的感知也会变弱,身体不会出汗。不要以为没有痛觉是一件幸运的事儿,痛觉是人体对危险的警示,没有痛觉的人即使受了伤也感觉不到,烫伤、骨折、感染、高热……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有这个病的人一般都活不长,很多都在幼时便夭折了。
像罗安哲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而且没缺胳膊儿断腿的,算得上一个奇迹。
“主神可以治愈这种病,不过要花很多生存点。”秦骁提点了他一句。无痛无汗症是一种基因层面的疾病,治愈起来比单纯的肢体修复要复杂得多。
可是罗安哲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为什么要治好呢?没有痛觉很方便,要是痛觉恢复了,我以后做实验就要给自己上麻醉剂……那个用多了不好。”
“……”秦骁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他向孙见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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