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教派想要成立,最重要的就是能自圆其说,太平道亦如此,故而我们首先确定的就是教派的立身之本。查询了可获得的书籍后我们确定用五行的学说和黄老道作为根本,《白虎通义》之后,五行学说已深入人心,哪怕平民百姓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对于宣传而言极为有利。
而作为宗教,总要有个信仰,我们对比了大量《太平清领书》内容后,以土载德之故,确定中黄太一为根本神明,建立了单一神教体系,对于百姓而言,这终日劳作的土地本就是他们的命根,听来就觉得可亲。
大师兄曾建议老师自为神明即可,反正也不过是让人组织起来的教派罢了,凭老师的向心力更容易团结大伙,抵御天灾和**,被老师严词拒绝了,“我不过是一普通医师,世人称我为贤为良已心有愧意,何敢窃神职自取,此事不必多言。”
但作为一个教派总归要有一个现世的领袖,在我们之中,再没有比老师更适合的人选了,所以我们几个轮番劝说,最终彼此妥协,以《太平清领书》中所载,“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给老师定下了“大良贤师”的名头,方便教派的宣传和统一。
然后就是根本的教义,名为太平,那自然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致天下太平,即建立一个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的理想世界。
但这样的世界并不会凭空来到,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但人常有好逸恶劳,见小利忘大义之恶习。因而我们要给人以压力,宣称上天有鬼神监督人间,以善恶延长或缩短人的寿命,希望以此为威胁,让人们能多行善事,少做坏事。
我们几个因为各自的经历,又都极为痛恨如今这个,世人不以人勤劳与否,努力与否判断人的高低贵贱,反而以家世高低,身家多少来衡量个人的地位的价值评价体系。最终提出了人人平等,并无高低贵贱之分,重要的不是财富多少,而是自己做了些什么,反对不劳而获,赞扬自食其力的教义。
那些世代为官的豪门自然有不少确是国家栋梁之才的,可欺压良善、斗鸡走狗、欺男霸女的纨绔又何曾少了?我们几个行走冀州各地,见多了勤勤恳恳终日的老农吃不饱饭,油头肥脑无所事事的地主却拿精米喂狗的悲凉景象,你说,这样的世道又如何能让人甘心,如何让人觉得公平?
我们为了讨论经义的细节,通宵达旦,自白日至黑夜不知过了几个轮回,却个个神采奕奕,绝无一人感到疲倦。我们的内心啊,被这环境压抑的太久太久了,天天看到不好不对之事却无法言说,还得为了各种利益而权衡妥协,痛苦早堆积在身体各处,直到今日才能够痛快的发泄出来,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感到疲惫呢?
说完了神明与教义,我们开始尝试将所学的医术同太平道的教仪联系起来,婉儿就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就我这几年看来,无论得了什么病,无论病重与否,坚信自己能治好的那些百姓,总比自己都不信能治好的百姓活下来的可能大多了。我们需要设立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人相信病能救得仪式或者说习惯,做了就能让大多数人有个信心。”
我听到这连忙反对“师姐,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忘了之前的情况了?许下诺言确实容易让人获救,可一旦病确实没法治反而会伤到他们的信心,若是次数多了信心崩了,说不好还要反过来找你拼命呢!”
大师兄却不急着反对,仔细的想了想,道:“婉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此一时彼一时,何况这也是成立教派的作用,让我们免了后顾之忧,专心治病就好了。”说着一顿,狠下心接道“至于那些病没好最后死了的,就说他们信仰不够坚定就好了,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现在想来,我之前就该这么做的,这其实是药材耗尽之后最有效的办法了。”
我傻了眼:“大师兄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我们怎么可以这样?让人死了都死得不安心。”大师兄用看不成熟的孩子的眼神看着我:“这么做对于更多人的生存是否有利?你救人的时候可曾尽心竭力?那不就得了,问心无愧就好,善意的谎言没关系的,小师弟,你还是太过于理想化了。你这次运气太好,有赵家全力相助,感受不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无奈,对我而言,别说是骗人而已,前段日子就是杀人能救更多人我都干的出来!”
我说不出反驳的话,我一个没真正经历过的又怎么能随意否定当事人的想法,可我仍不想这样去欺骗,唉,各人有各人的做法,强求不得,大不了我以后救人之时不用这条罢了。最终,这条“符水呪说以疗病,若不愈,则言不信教。”的欺骗之法也堂而皇之的记载在了这立教根本的《太平经》之上。
再接着我们开始完善个人的行为,尤其重要的是作为领袖的老师,根据《太平清领书》我们给老师设计了手执九节杖的形象,虽然老师走路并不需要,但以后也得一直带着,以为符祝。老师虽然名传全州,但其实年纪不算太大,得蓄长须提高些威严感,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也就只能暂时凑合一下。
然后作为宣传者的我们平日里最重要的工作是教人跪首思过,当然这跪首指的肯定不是给我们下跪,而是在除日于旷野四达道上四面谢,叩头各五行,先上视天,回下叩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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