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见星只是摇头,她没有另一个三年了,徐氏已对她展现了最大的纵容,她不能再跟徐氏耍赖食言,她身上背了自己的志向,钱淑兰的希望,破釜沉舟,只在今科。
二月初八夜,两京十三省杀出重围的举子们齐聚京师,在贡院外排出长龙般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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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的大同府。
朱成钧睡不着,还燥得慌,把被子全掀了,手枕到脑后去,望着帐子顶发呆。
秋果听见动静,在窗下熏笼那边打了个哈欠——他现在也长大了,不再睡在朱成钧脚头,困意浓重地出声道:“爷,你还不睡,是不是炕太热了,我去倒杯水来?”
朱成钧拒绝:“不喝。”过一会道,“今天是二月初八了。”
秋果又打了个哈欠:“对啊。”他觉得自己颇解朱成钧的心意,强撑着困意续道,“展伴读该进场了。”
“谁说这个?”朱成钧却道,“他走半年了,半年,没给我捎一个字,你说,他有没有良心?”
秋果安慰他:“爷,你怕什么,徐婶子在呢,展伴读跑不了。”
“人跑不了有什么用,心又不在。”
秋果奇道:“爷,你还想要心啊?这可难了。”
朱成钧也知道,但做梦都不叫他做舒坦了,他很不悦:“怎么难了?”
秋果不知道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种种后续上猜出了大半,他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洞悉感道:“爷,展伴读不是女人,不可能放弃前程一直呆在我们这儿,你死缠烂打,他实在挨不过,也顶多跟你玩一玩——”
朱成钧动了动,禁不住打断他:“什么叫跟我玩玩?你怎么这么下流。”
“……”秋果幽幽地,“爷,你大半夜想人家想得睡不着,不下流,我说句话,我就下流了。”
“我想正经事,谁像你,张口就玩玩。”朱成钧训他,“都是跟谁学的。”
……
又过一阵子,秋果快睡着了,听见朱成钧深沉清醒的声音忽然又在静夜里响起来:“展见星走了多久,我就替他照顾了多久他娘。”
秋果:“唔……”眼皮粘连,大半神智已坠梦乡。
“我不能白帮他忙,等他回来,我跟他交换,他应该要给我亲一下。”
秋果醒了:“爷,哪里来的应该?”
“你管是哪里来的,总之比你的玩玩好多了。”朱成钧对这个思路很满意,终于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工作忙起来思路就不畅,找不着感觉,写完了怎么想怎么不满意,以九爷的狂野,不该是那个伤风悲月的路数。
重新写了,请大家从大同一节重看。
☆、第 70 章
宋朝汪学士有一句名诗: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句诗用来形容终于结束九天监牢般的考试, 又心内茫茫然如游魂无所事事晃荡了十来天后终于在礼部张贴出的榜单上寻觅到自己姓名的举子们是最恰当不过了——虽然举人已是踏入士的阶层, 不再算平民, 但举人和进士之间仍有一道不能忽视的鸿沟, 在鸿沟的这头还是那头,有着巨大的差别。
榜下因而好比一副众生图卷,跨过去的仰天狂笑者有之, 手舞足蹈者有之,各有各的欢喜态, 没跨过去的则黯然神伤,垂头丧气, 对比十分鲜明。
展见星, 许异, 唐如琢,一个没拉,名字全部在榜上。
三个人是约好了一起来看榜的, 他们的年纪在人群里本来显眼,一同抱团欢呼起来, 更加惹人眼目, 别的举子们根本不用问,看神情也知道他们都中了,这一大片鸿运走得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当下许多又羡又妒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旁边有人脑筋快,见他们彼此认识, 年纪口音都仿佛,便大声探问:“诸位年弟,在下请教一声,你们是哪里人氏?师从哪位先生?”
到举人这一步,出门游学是常态了,这一伙就中了三个,绝不会纯属巧合,个人天资努力是一方面,背后必然还有一个名师,这名师手下成才率如此之高,哪怕千山万水也值得赶去拜入门下。
唐如琢先说了,他是府学加上家学渊源以及自请的名师三方成就,其实不具备什么参考价值,因为这就是大部分进士的求学之路,与世家大族比,寒门出贵子的几率其实是很低的。于是周围许多也想知道的人都失望了。
展见星与许异跟着告诉了他,无数双耳朵又竖起来,待一听,更几乎摔倒——翰林学士!在职侍讲!
世家里的家学还能想想办法混进去,翰林面对面手把手教学就简直是可遇不可求,人家自己锦绣前程,正常都一路做官去了,根本不靠任何世族吃饭,削尖脑袋也难钻营到这种机缘。
“年弟,你们运气真好啊!”这是羡慕的。
“真不愧是翰林侍讲,满腹经纶,又这般善为人师!”这是禁不住夸赞的。
“先生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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