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安阳他们的房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竹之词往里头瞧了一眼。里面坐着大概六七个人,全在吃酒聊天。
刚才竹之词特地留意了那人讲话的口音,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京城来的。
大过年的,京城来的,干什么的?
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只是竹之词奇怪的是,京城的人比他们早得到消息,行动应该也比他们早,怎么还会在这里碰上他们。
听刚才有人叫那个男人“许二公子”,众人大致也猜到了关于他的一二。
京城许家二公子许安阳。许安阳的父亲是当今太尉,他的姑姑则是当今太后,他兄长最近也上任了刑部侍郎,可以说,许家现在在京城是如日中天。
待合上房门,竹之词等人才松了口气。
“莫非许安阳就是这次京城派来的人?”林千业略有些吃惊,因为这许二公子,无功无过,酷爱游山玩水,而捉拿反贼是大事,居然派这么个人来,皇帝是不怕到手的人飞了吗?
“他们还要了那么多坛白酒,明天是不打算上路了吗?”徐疏也对他们的行为表示好奇。
于是,经过一番商量,众人打算今晚夜探他们房间。
深夜,陆今晨和卢州小心翼翼地在许安阳等人的房间屋顶上开始了行动。
他们揭开了一片遮蔽地方稍小的瓦片,凑上前去看,下午这间众人吃酒的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许安阳不在里面。
“两位可看够了?”突然有人拍了拍陆今晨和卢州的肩膀,两人皆是一惊,一回头,那人笑容满面,一双桃花眼却是欲笑不笑,仿佛还在睡梦中,这不是许安阳又是谁?
还没等他们俩开口,许安阳就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等你们很久了,怎么才来,再晚点儿我就要回去睡觉了。”许安阳用略带倦意的语气轻声地抱怨。
陆今晨和卢州:“……”
陆今晨察觉到卢州想要动用暗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卢州将暗器放了下去。
许安阳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有阻挠你们的意思,我既然来找你们了,那是敌是友你们还分不清楚吗?”
“许二公子有什么事不防直说。”卢州开门见山道。
“我呢,奉皇上和太后之命,前来将造反贼子带回京城,但是我无心朝政,实在是不想淌这趟浑水,找不找得到他我都可以回去交差,所以我这次打算卖兄弟一个面子,你们怎么看?”
“许公子的意思是……林岁末给我们?”卢州狐疑地看着许安阳。
“正是,今日留一面,他日好相见嘛。”许安阳赞赏地拍拍卢州的肩膀,转身就打算下去,突然又回过头问道,“对了,还不知道兄弟是哪来的?”
“南郡。”陆今晨想要拦住卢州说话的嘴,却迟了一步。
“原来是南郡。”许安阳灿烂一笑,仿佛要与这月光融为一体,让陆今晨和卢州陡生寒意。
两人回到房间,将刚才之事告知了剩下三人。
“不,许安阳应该还没那么大胆子,许家再厉害,也是在京城皇帝眼皮子底下办事,他这话多半是皇帝的意思。”竹之词摇着他的扇子大胆地进行假设。
陆今晨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这皇帝为什么不想抓住林岁末和陶勋呢?”林千业道出自己疑惑。
竹之词与陆今晨对视一眼,陆今晨收回眼神,对着还在燃烧的炭火道:“许是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不愿理会这些肮脏的过去,又或者是这位皇帝有着不该有的妇人之仁。”
“那我们应该顺着他给的路子走下去吗?”林千业道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走啊,为什么不走,皇上都已经亲自给我们指路了,不走下去岂不是对不起他。”竹之词收起扇子敲着自己的手掌,悠悠地说。
最后,众人商议,不管许安阳说的是真是假,他们明早都必须要赶在许安阳他们之前出发去往桐乡。
第4章 东台戏四
天微微亮,竹之词就被陆今晨叫醒,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一打开门就被门口斜靠着的人吓了一跳。许安阳笑看着他道:“早啊。”
竹之词被他吓醒了一半,迷迷糊糊间回了句“早”,然后揉着还睁不太开的眼睛下楼去了。小二准备好了早点,其他四人围着桌子吃到一半时,竹之词才开始动筷子。
众人吃完就去收拾行李准备马匹,只留他一人在桌上,竹之词未觉不妥,老老实实地吃着他的早饭。
在快喝完一碗粥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为他的肚子开始疼了。他赶紧跑了趟茅厕,结果回来还不到一刻钟,他又赶去了茅厕。
饶是再傻的人也猜出来了,早上的粥有问题,竹之词第一反应是许安阳,但一想又不对,为何只有他一人有反应?再一想,竹之词大概明白过来,他瞪着从他面前匆匆走过目不斜视的卢州,捂着肚子喊道:“你小子给我过来。”
像是早料到了一样,卢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整理东西,只是脚步越来越快了。
竹之词气不过,直接扑到了卢州背上:“你们太过分了,qín_shòu,简直qín_shòu!”
“兄弟,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你非习武之人,体质与我们有些差异,桐乡乃极寒之地,你去了反倒不好。”卢州压低了声音对他道,身子却在慢慢地挣脱他的束缚。
“那你们为何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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