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三井哥!”
“不用!”赵枣儿连忙阻止他:“这么晚了,不用了。”
小孙添露出疑惑的表情,赵枣儿一瞬间以为穿帮了,紧张地屏住呼吸,好在小孙添没有一直纠结,而是主动拉过赵枣儿的手,像是担心赵枣儿走不动一样,努力让自己成为赵枣儿的支撑,“走吧!”
小孩子的手很软,小孙添看着瘦,手上的肉却软乎乎的,似乎还带着一股小孩子特有的奶味。赵枣儿有些放下心来,掌中的小手热乎乎的,触感真实,小孙添也很是乖巧,领着她往前走,赵枣儿感觉不到有什么危险。
月光很亮,小孩子的声音很清很软,透着童真的雀跃,一路不停地与赵枣儿说话,尽管赵枣儿只是简单地用“嗯”、“啊”、“嗯嗯是”来应答,小孙添依旧兴致高涨,脚步轻快,拉着赵枣儿的手,陪她走到“珉娥的房间”。
“早点回去吧。”赵枣儿到了地方,便开始“赶人”,好在小孙添极好说话,应了声就走了,像是游戏里的n/,出场只为了引导赵枣儿往前继续剧情。
看着小孩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赵枣儿犹豫了一会儿,才推开眼前的房门。
屋子没有锁上,赵枣儿打开房门,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记忆,习惯性地往左面墙上一摸,打开了电灯开关。
昏黄的钨丝灯泡,发出暖橙的光,洒满了屋子,照亮了全部也留下虚虚实实好些阴影。
赵枣儿一瞬间恍惚了,感觉自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屋子里的每一件摆饰,都是熟悉的、亲切的,连带着她的呼吸都突然变了节奏——她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赵枣儿走道床前,打开床头柜,在里头翻找,像是真的对整间屋子了如指掌一般,她很快找到了户籍证明,一本小小的册子,里头薄薄的几页纸,里头写着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的身份——林茗额。
茗额、珉娥。——果然是同音的名字。
看着户籍证明,赵枣儿现在确定自己是一个“人”,一个与《女儿灯》的女主名字谐音的人,而非纸人。但紧接着赵枣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病历,马不停蹄地翻到后面,找到医生的诊治结果——肝癌中期。
赵枣儿一怔,看着诊断结果,眼神有些涣散了,心里涌上密密的、层层的悲伤的情绪,胸口发闷、鼻尖发酸、眼睛发涨,眼泪就要落下来了。她似乎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这个叫做林茗额的女人,面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感到无法接受,看不到前途的光明,时时刻刻都想要放声大哭一场,但她怎么样,都只是想哭、却哭不出来。
——那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
强烈的情感冲撞着赵枣儿,赵枣儿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谁,她动摇了,但一旦意识到了,她又很快抓住一瞬间的清醒:“我是赵枣儿!不是林茗额!”
赵枣儿丢开手里的病历,甩甩脑袋,冷静了一会儿,又去翻看屋子里其他的东西。
打开衣柜的时候,赵枣儿一眼看到了米色的、布织的长裙。
只一眼,赵枣儿便想起了在高铁上的那个梦。
梦里那个年轻的女人沿着河岸往上游走,她穿着一条单薄的裙子,裙长及地,女人费力地提着裙角,露出一截白细的脚腕。长长的头发微卷,披散在她背上,风吹过,撩乱了她的头发,隐隐可见极为白皙的脖颈。
河两岸的行人如织,灯盏也随着来来去去,比之河流,灯火汇聚的灯带更像一条不息的河。河水粼粼的泛着醉人的风光,但赵枣儿眼里只能看见前方的女人,纤细的背影、海藻般的头发、白天鹅般的脖颈。
迟疑片刻,赵枣儿取下那条裙子。裙子的布料很柔、很滑,旧时的衣服总是超出想象的质量好,布料透气亲肤,赵枣儿摸了两下便心生喜欢。
挣扎片刻,赵枣儿走到了镜子前,深吸一口气,她缓缓睁开眼睛。
镜子里的人终于不再是水袖长衫,而是简单的长袖长裤,素雅的白色,但那张脸还是那么明艳,小巧的五官,有神灵动的眼睛,长长的、长长的微卷的头发。
——这是林茗额。
赵枣儿撇开那条裙子,飞快地背过身不再去看镜子,那种镜子里的人与你有同样的动作和神情、但却不是你的感觉十分怪异。
赵枣儿坐在桌边,手边放着那份病历,习惯性地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纸人珉娥与林茗额有什么样的关联?林茗额是否就是她梦里看到的那个女人?赵枣儿大胆假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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