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枣儿自己吓得够呛。
来电显示:庄——祁?
赵枣儿是迟疑的,这一刻的疑惑甚至超过了恐惧,但庄祁的那句“我在”,给了她最有力的安慰。
“戏台上有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看到了。”庄祁难得想吓唬人。
赵枣儿被唬住了,猛地回头张望,“庄先生,你在哪?”
“我不在大凤山。”庄祁简明扼要道:“你先说说戏台上的东西还在吗?”
“不在了。”
在庄祁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戏台上的女人便消失了,方才的一切仿若赵枣儿的幻觉。但村庙附近,确确实实一个人也没有。
“先离开吧。”
“往哪走?”赵枣儿紧紧攥着平安符,手心里都出了汗,“我刚刚怎么走都走回来了。像是鬼打墙。”
“用手指沾唾沫,抹在眉毛上。”
赵枣儿应了一声,连忙照做。
这回顺利离开了村庙。赵枣儿隐约记得回招待所的路,好在路灯还算明亮,又有庄祁给她壮胆,她倒也不那么害怕。
把可能失业的事简单交代清楚,赵枣儿很是抱歉,庄祁表示不在意后,赵枣儿理了理思路,说起方才在戏台上的那个女人。
“我在梦里见过她,庄先生,这是共情吗?”
庄祁沉吟:“是,但你在梦中并非变成那个女人,而是看着那个女人,很难说清楚,你共情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庄祁的话点醒了赵枣儿,先前一直不觉,现在想来,在梦里也好、方才也好,如若她是与某个魂灵产生了共情,那这个魂灵,绝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一直看着女人的某个人。
“可是,我在顺和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鬼啊。”赵枣儿忍不住道。
“没看到,不代表没有。”
庄祁的话让赵枣儿打了个寒颤。可她既然都没有接触到鬼魂,又如何产生共情呢?
“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一定会有一个媒介,成为引起了共情的开关。”这个东西不一定很大,也可能离赵枣儿非常近,以至于本就敏感的赵枣儿,有了这般强烈的反应。
庄祁的话让赵枣儿陷入思索。她在动车上就做了这样的梦——当时离她最近的,就是同行的李娜娜等人了。
但赵枣儿怎么想,也不能把编辑部的这几位同事与眼下的这件事放在一起。赵枣儿换了个思路,既然她在共情中一直在看那个女人,不妨从女人的身份入手。
“她穿着的衣服是现代的衣服,跟那出戏肯定是没关系的,”赵枣儿把自己的分析说与庄祁听,“只是我只看到她的背影,根本不知道她的长相。”
“背影?”庄祁蹙眉。
“我想看她的脸,很强烈的那种情绪:想要她转过身来,可她一直背对着我,包括刚刚,在戏台上,也只能看到背影。”想到那个背影,尽管可怖,但赵枣儿还有有些迷醉:“特别漂亮的一个人,瘦瘦高高,长长的头发,还有......”
——还有她的耳朵。女人把头发掖到耳后,露出两只耳朵,小巧的、圆润的,完整的。
“什么?”庄祁没有听到。
“她很白。”赵枣儿收回自己飘飞的思绪,努力找到一个形容词:“像纸一样白。”
纸?庄祁紧锁眉头,“你翻一翻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赵枣儿一怔,但是庄祁的语气太过于不容置疑,赵枣儿只好停在路边,把包放到地上,从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开始,一个一个翻找过去,连背包也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赵枣儿大致判断了方向,继续朝前走,已经将近十点了,想到大兴的话,赵枣儿加快了脚步。“奇怪的东西,大概是什么样的?”
庄祁若有所思,没有回答赵枣儿的问题,半晌道,“我最迟明天中午到达顺和村,你自己小心......”
庄祁话音未落,赵枣儿的手机彻底不能用了——因为电量太低而自动关机了。
赵枣儿翻了翻包,没找到充电宝,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她紧了紧外套,大步跑了起来。十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了招待所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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