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哀伤,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白景尘。
疼,是真的疼,满手的伤口插入热水里,一瞬间痛得白景尘心脏麻痹,不过,那又怎样呢。
他稳了稳声音。
“没事了,都过去了。”
白里抬起头,眼里似乎有些潮湿,这些年她受的苦,她不祈求有任何人明白,但是突然这一刻,她竟然有一种感觉,白景尘和她是一类人。
她从热水里小心翼翼拿出他的手,转身去换了盆新水。
“白里丞相,你就这么讨厌本王跟你开玩笑吗?”
白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他一眼,她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就刚才,本王不过在旁边看看,鼓了几下掌,丞相若要杀了本王一般。”
他的声音少见的低沉,甚至有些试探。
白里端着水放到桌子前。
盯着他的眼睛。
“恩王殿下觉得我是想解气?”
她鼻子哼了一声。
洗了洗手里的毛巾。
“微臣不过是不想让你左手传染右手而已。”
她脸上带着云淡风轻。
“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笑了一声。
白里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解开了,发觉这个白景尘,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
很不一样。
“我开始了。”
白里轻捡起来小刀,将一颗颗水泡全部挑破,每挑破一个,就一汪黄水淌出来。白里的眉皱地越来越紧。
现在还好,还不痛。
她试探得将所有水泡上包裹着的皮挑起来,之后用小剪子一下一下地剪掉,尽量轻柔,但能感觉到的,白景尘的手微微颤抖。
白里看了他一眼,他面色有些发白,却依旧笑着回应她的目光。
“疼的话,恩王殿下可以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哦,好的。”
声音又回到了原来那个慵慵懒懒的样子。
接下来,白里下了一剪子。
白景尘那边喊了一句。
“不疼。”
白里又沾着酒精擦拭了一下他满手的伤口。
“不疼。”
最后白里拿到划开了他手上的小红疹子。
白里知道,这下真的很痛。
那边嘶了一声。
“不疼。”
白里抬起头看着他,这只是第一颗红疹子罢了,他手上少说还有几十个,每一下都锥心刺骨。
“真的不疼。”
白景尘那惯性的腹黑笑容,嘴唇却都变了颜色。
白里拿毛巾擦了擦他额前的汗。
“作何受这样的苦,本来不必的。”
“若不受这样的苦,丞相肯来吗?”
第23章 我想与你做朋友。
白里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几秒,她没想到白景尘会这么说。
“要微臣来作何?同在这世间活着,无事的话又何必相扰呢……”
白里的话说得极轻极轻,低到尘埃泥土里,她的世界观就是如此,她不愿意去社交,不愿意成为那些圆滑无脑的“交际大臣”,她太累了,疲于周旋,如果可能的话,她只愿意守着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着她本本分分的事情,壮大里朝,让天下百姓尽量丰衣足食。
好好赡养她逐渐年迈的父母,以及等着她的哥哥,她的师傅回来。
至于她自己的事情,从来不愿去考虑的,朋友,也没有几个,但有的,便都是挚友。
她浅浅淡淡地说着,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孤独的人,不管是战场刀尖舔血,还是回京匡扶里朝。
看似身边充斥着形形色色,但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而已。
“可我,一直是想与你做朋友的。”
白景尘第一次没有用本王,也没有说白里丞相,只是简单的你我。
没有遵循一点规矩。
白里这次确实彻彻底底震惊到了,她放下手里的小刀,盯着白景尘的眼睛,真心实意向确定一下他是真心的还是犯了什么魔怔。
你?我?
他应该从小就被灌输着皇室礼仪吧,突然的改口,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里已经很少没有如此随意地说过话了,她过去只是一介乡野粗人,没什么鄙人在下阁下的称呼,只是简单的你,我。
风渐渐迷了眼,白里眼前也有些恍惚,那些熟悉的称呼好像早就成了过眼烟云,许久不见了。
“恩王殿下……”
白里的声音有些弱,他看到了白景尘眼里的感情,无比真挚,从来没有过的表情,声音也没了当时的慵懒,反而是无比的深沉,醇醇的,凝着无比的磁性,吸引着人一步步往前。
白景尘在等着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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