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都是殷勤。
扶苏只是淡淡颔首,身后陆一十分有眼力递了几粒银花生,那陈公公笑得越发和气。
太后设宴群芳殿,邀众人赏百花之姿。
毕竟是私宴,只邀了内阁大臣与各封地亲王和皇室中人,便也没这么讲究,殿中推杯换盏,倒也算其乐融融。
扶苏带着墨卿到后,客气与其他亲王大臣见过礼,便坐了右下席。先帝子嗣不多,如今只剩当今圣上,扶苏与楚亦晟三人,在这群人之中,他地位无疑最高,坐右下席理所应当。
一旁的靖安世子看见墨卿,不由心生好奇,便多问了两句:“殿下,这位是?”
扶苏掩袖低低咳了一声,复对他浅淡笑笑,道:“这是爱女。”
靖安世子瞪大了双眼,他甚至是有些冒犯地直视扶苏,忍不住将他又看了一遍,心中的震惊汹涌澎湃。
亲王婚嫁生子乃大事,按理应宴请群臣,可靖安世子从未听过霁王已娶妻生子,他见墨卿也有五六岁,可这些年从未听过啊。而且……他观扶苏面相,虽说霁王素来有美人之称,却是个十足的病美人,甚至还有人揣测过他有龙阳之好。
墨卿歪头看了一眼扶苏,他在马车上吃了一粒药丸,看起来大为不同。
扶苏此时面容较常人要苍白几分,眉目间更多了几分清贵与疏离,唇色极浅,远远一望,似要羽化而去。
“这、这等大事,在下竟未听过,实在是……”靖安世子看了他好几遍,憋着这一句话,又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得匆匆结了尾,“实在是遗憾……”
娶妻生子,告不告知乃他人选择,不说……似乎也合乎情理。
扶苏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靖安世子默默看了一眼眉目低敛,姿态疏离的扶苏,只得沉默了。
不久,太后携皇帝而来。
趁着众人行礼的空当,墨卿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这位传说中权倾天下的太后。
来人着一袭正红宫袍,袖口处隐隐可见五爪金龙,细细银线勾出栩栩如生的轮廓,雍容尊贵。她眼睛极美,凤眼微挑,眉尾眼梢间皆是冷清与威仪。
墨卿不着痕迹收回了视线。
这位太后,确实有权倾天下的资本。
“今日是私宴,诸位不必拘礼。”姜如姬与楚珩的桌案同列而放,她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殿中所到之人,视线滑过扶苏时微微顿了那么一顿。
楚珩,当今皇帝,姜如姬名义上的嫡子。
墨卿看了一眼这位当朝皇帝,给她第一印象便是儒雅,看起来还不及弱冠。对于姜如姬重重逾越,他只是隐忍与退让,似乎已成习惯。
墨卿百无聊赖拨弄着小酒盏,兴致缺缺。
一群废物点心,她可没兴趣在这干坐着。就如今这个朝廷,实在是令人生不出半分期望。
于是,她看向了扶苏。
他对姜如姬格外投来的目光恍若不觉,依旧从容。
真正的帝皇应当是不动声色,运筹帷幄,心中自有沟壑与鸿图的。扶苏不可能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姜如姬与在朝中任职的几位皇室嫡系不咸不淡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话头就引到了扶苏身上。
“许久未见霁王了,不知身体可有好些?”姜如姬朝他略略一笑,看起来对扶苏的身体很是上心。
闻言,扶苏露出浅淡笑意,笑道:“劳太后挂念,好些了。”
“那哀家就放心了。”顿了顿,她目光在墨卿身上停了一停,忽然道,“竟不知霁王府上何时喜添一位小郡主?”
“不过是家事,便一切从简操办了。”
扶苏言外之意明显,婚嫁生子皆是他自家之事,与盛京皇族皆无关。
听了这话,殿中有不少人心中都有了各自思量。霁王与太后素来不和,只是他们都没料到,这一次率先发难的竟是霁王。
姜如姬眉尖一挑,漫不经心抚着琉璃护甲,声音亦是不咸不淡的:“这是自然,但贺礼可少不得,一会哀家差人送到你府上。你身子不好,添丁之喜,还是要庆贺一番。”
墨卿在心底嗤笑了一声。
啧啧,这分明是在说扶苏身子弱,意指他可能也就只有一个女儿了。
这位太后别的不说,眼瞎倒是一等一的好,昨夜从她派出的杀手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的人,身子弱?
不等扶苏客套谢恩,她就接着说了下去:“不过,霁王好大场面,为哀家贺寿还带了军营过来,真是让哀家好生意外了一番。”
众人耳朵一竖,心中都是一震。
来了!太后果然不会揭过这件事。
只见扶苏起身行了一礼,微微一笑后,语气客气到生出了几分虚伪:“近日东瀛作乱,臣忧心贼人坏太后寿宴,故带军营前来相助。”
众人的眼皮不约而同一抽。这、这个理由!这个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简直是随口找来的借口一般。
长而尖的琉璃护甲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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