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张高的城门上,呼啸的风吹着军旗猎猎作响。龙玄澈站在上面,脸色黑得吓人,龙云轩看着城下那人,再偏过头看着龙玄澈,脸上满是担忧。
“怎么,陵王殿下,连自己女人都不认识了吗?”下面高头大马上,一个身着铠甲身体圆滚滚的大胡子冲着上面喊话,一脸嬉笑,“还是说,殿下你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所以干脆连自己女人都不要了!”
说完,下面一阵哄笑。
“不过这娘们还真是好看,细皮嫩肉的,陵王你要是不要了,不如就转送给我兄弟们吧,大伙不会嫌弃这女人你用过的,是不是啊,兄弟们!”
“是”这次的呼声比刚才更高。话音落,更是有不少胆子大的,虎视眈眈的盯着囚车里的言月婉,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言月婉虽然早年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但是后来遇到陵王殿下后,便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衣食住行无一不是精细至极,甚至原本有薄茧的掌心都日日用玫瑰露浸泡而变得白皙细嫩,与那些世家大小姐并无二致。
可当她被人掳了之后,那种手足无措的恐惧几乎要将她灭顶。如今她被人锁在囚车上,远远望去,龙玄澈就在城墙上站着,当他的目光穿透人群投向她时,原本死寂的心却是突然飞快的跳动起来——她知道,他不会放着她不管的!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被作为人质来要挟他的,她还是格外笃定他不会放着她不管。
“王爷”言月婉朱唇轻启,眼泪哗一下就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狠狠的砸在囚车上,也砸在龙玄澈的心里。
龙玄澈也并不理会那王猛的叫嚣,确认言月婉身上并没有伤之后,他便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张朝:“听说常胜将军张朝骁勇善战,常胜不败,想不到这样一介英豪竟也做出挟持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质的龌龊之举,难道就不怕为世人所诟病吗?”
龙玄澈说的云淡风轻,而张朝也是一脸笑意,答道:“王爷谬赞了,张朝不过一介莽夫,只知道如何上阵杀敌报效朝廷。打仗嘛,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至于过程如何,哪怕手段再怎么卑劣,也不过浮云尔尔。”
“张将军到是看得通透。”龙玄澈反唇相讥。
“彼此彼此。”张朝笑着生受了。
这边两人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内里却是在互相较劲,但王猛五大三粗是个糙汉,也不懂那些文人之间的嘴仗,急道:“将军,莫跟他们废话,待属下先砍了这女人一只手,我就不信他龙玄澈还能坐得住!”
那张朝阴恻恻的瞧了他一眼,不说话。
“哟,还真是热闹啊。”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城墙上的众将士们循声望去,却见栖梧款款而来,在龙玄澈面前站定,屈膝做了个万福礼,“王爷”。
那一声“王爷”,却是让龙玄澈心中一紧。
对于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月婉的存在这件事,他一直都很在意。或许最初他主动接近她,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给月婉制造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所以即便凤栖梧怀着太子的孩子嫁他,他也并不介意——因为凤栖梧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她怎样,与他无关。
所以与她立下两年之约,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陵王府做她的王妃,在明面上他可以与她演一对恩爱夫妻,但是私底下他却是从未碰过她。毕竟他龙玄澈还不至于会对别人用过的二手货产生兴趣。
可是与她相处的越久,他便越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她聪明,从容,那双秋水剪瞳几乎能洞穿世事,很多事情更是一点就透。
慢慢的,他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发现自己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她,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格外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闯进了他的心里,轻轻的撩拨,却让他如饮甘露。
龙玄澈向来不喜欢有什么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可是对于凤栖梧,却是失误了。
所以在自己沉沦之前,他必须快刀斩乱麻斩断这一切。所以他安排了护国寺那场刺杀。
但当他亲眼看见凤栖梧浑身是伤的掉下悬崖时,他竟有片刻的怔忪,就那一刻的迟疑,没能躲过砍下来的那一刀。当尖锐的疼痛袭来,凤栖梧早已不见了踪影。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事后大怒向父皇讨要了军队将周遭山头的土匪山寨全数剿灭,并派了不少人下崖底找她。
众人皆道陵王和陵王妃鹣鲽情深,但是只有他知道,这些举动背后,他到底揣着怎样的心思。
而当楚白回报说:“崖底看见了王妃的尸首,但是由于被山中野兽啃食得面目全非,只不过从衣服的碎片能勉强认出是出事时王妃穿的那一身红衣。”那一刻,他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心上像是被人扎了一刀,可是□□,却也没有见血。
后来他直接冲进安乐侯府,将洛轻歌狠狠的揍了一顿,但洛轻歌一句:“她死了,王爷不就得偿所愿了?”才让他突然清醒过来。
他至今都记得在看到那“噬心蛊”的母蛊还活着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而当他看见栖梧坐在河堤上荡着双腿吃着糖葫芦时,那一刻仿佛阴郁许久的天豁然放晴,拨开云雾,他竟有种莫名的欣喜。
而今天,一袭红衣的她出现在城墙上,低眉垂首,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看着她雪白的脖颈上的一抹青紫,他竟有些后悔昨日那般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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