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一个面上笑着,一个眼里笑着。
坐在车内的港生看到这一幕,一脸担忧。路正南坐回车内,眼底笑意顿时全无。港生看着中央后视镜,终是没忍住,说道:“南哥,这不是游戏,这是玩火。”
路正南看着外面的街景,一言不发。
港生暗暗叹气,他说什么都没用。南哥这是铁了心的要跟梁太太周旋,只是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到时候梁仲杰知道,只怕梁太太更不好过。他愈发同情梁太太。
“港生,她笑得时候,眼睛都没动静。”路正南看着外面,幽幽道。
港生发动车子,没作任何回应。路正南闭上眼假寐,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眼皮上飞快扫动,眼前一片橙色辉光。
江蔓回到家,梁仲杰已经不在了,冰箱上留下了纸条。
【我去公司了
衣服我洗过了
晚上我会早点回家】
她打开冰箱,将买来的蔬菜和水果、酸奶放进冰箱。她看着冰箱内其他的东西,一些蔬菜已经不能再吃了,水果也是,还有酸奶似乎也过期了……什么都差不多过期了,真是糟糕。为什么只有她会注意到这些呢?注意到这些之后她又立马填补新的东西放进冰箱,将那些过期的全部换掉。为什么梁仲杰不会注意到并帮忙呢?这个家所有的工作只有她来做吗?
他会帮你忙的吗?比如做一些家务。
好像不会耶。
只是,他居然会主动洗衣服了。她没忍住,笑了一声,走到阳台上看了眼他洗过的衣服,还在滴水,洗的皱巴巴的。她在想,是不是出差的时候沾上其他女人的味道了,所以他才会这么主动?
下午,江蔓如约去了马医生那里。
帘外的人递过来一颗话梅,说:“江小姐,我很担心你。”
江蔓咬着话梅肉的动作顿住,看着帘外的影子,说:“为什么呀?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江小姐,你告诉我你心情很好,但实际上你不快乐。”
江蔓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她问:“那我要怎么办?我没办法离婚——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跟他共睡一张床,一想到他睡在我身边,手放在我身上,我就睡不着——我都有白头发了。”她眼睛酸涩,“马医生,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这些话她不敢同别人讲,家人、朋友都讲不得,讲了她们的说法肯定都一样,什么你容忍一些啦,男人都一个样子啦,忍忍就过去啦……都是鬼话,怂恿人家越过越不舒服的鬼话。
“江小姐,你对你老公还有感情吗?”
江蔓认真想了想,实话实说:“有归有,但迟早会被这样的生活消磨掉的。”
消磨掉之后,又剩下些什么呢?彼此厌弃?彼此每天冷战?再无争吵?
肯吵架才是爱吧。
她是懒得再跟他吵了,打他更是不想了,太耗精力,也耗感情。
男人倚靠着椅子,往后仰着,椅子前脚被带起来。他把玩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烟瘾似乎又上来了。“江小姐,男女是公平的,你怎么快乐怎么活,不用活在你丈夫的生活里。”
帘外面男人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翻转。她走到家门口,回头看着被夜色沾染了一点点黑暗的天空——
不用活在你丈夫的生活里——
男女是公平的——
怎么快乐怎么活——
吗?
她推开门回家。
梁仲杰坐在沙发上看球赛,听到声音,他也没回头,只说:“回来啦,我饿死了。”
“我累了,今天不是太想做饭。”
梁仲杰这才回头看向她。江蔓冲他笑笑,笑容的背后就是得到了休息。梁仲杰渴望看她的笑脸,于是他起身主动进厨房,说:“我做饭,你要吃什么?”
江蔓半靠在沙发上,换了节目——
“哎,我还没看完。”
“你不是要做饭吗?那你怎么看?”
“……算了,我做饭你看电视。”梁仲杰心头那块被闷起来的地方被掀开了一角,因为她的笑而开始透气。他想,时间会让她原谅他的。
梁仲杰只会煮面,面条放在客厅餐桌上,她却已经躺在床上了。梁仲杰进去叫她,她说今天不舒服。他爬到床上,摸她额头,关心地口吻让她睁开眼睛,她看向他,“我睡一觉就好了。”说完又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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