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疑惑,问道:“老师,你说什么?”
幕寒秋的耳朵蓦地红了起来,温度陡然升高,他闪躲着她的眼睛,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薛楚楚也没有深究。
两人站在一起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潮,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片静默,却不觉得尴尬。
天空零星飘起来雪花,薛楚楚伸出手接着飞舞的雪花,任它在她温热的掌心慢慢融化。突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幕寒秋道:“老师,据说初雪的时候,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要不,我们来许个愿吧。”
幕寒秋本不相信什么许愿和还愿的说法,但看她说得虔诚,他忍不住愿意相信,也愿意和她一起尝试这个时刻。
薛楚楚双手合十,放在面前,紧闭双眼,心里念叨着:希望幕伯伯的病情能够好起来。
他学着她的样子,默默许下心中的愿望:希望爸爸的病情能够出现奇迹。
可是世界上的奇迹太少太少,刚许完愿,幕寒秋的手机就响了,是病房打来的。杜冷丁药效过去的幕玉祖,又开始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疼痛中,不能躺着,不能坐着,浑身的疼痛,焦躁不安,电话那头他痛苦□□的声音透着听筒,清晰的传来。
幕寒秋脸色一变,放下电话,拉着薛楚楚,匆匆忙忙就往顶楼的入口走去。
长长的走廊,幕寒秋跑动时鞋子发出的响声格外的刺耳,仿佛是一声响过一声的战鼓,声声催人心弦。
到达病房的时候,医生已经到位,看到幕寒秋出现,神色凝重:“病人因为胰腺癌晚期,疼痛加剧,频率增多,目前还出现了肾衰竭的现象。”
幕寒秋如遭受当头棒喝,越过医生,看到病床上的父亲,因为疼痛,满脸煞白,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从脸上滑落,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疼...好疼啊...好疼啊...让我死了吧,让我死!”
在场的每一个人,被这饱含无边痛苦的声音弄得双眼泛泪。薛楚楚的眼泪更是“唰”的流了下来,眼前的病榻上如此痛苦的人,怎么会是几个月前那个和蔼的幕伯伯?简直判若两人。
幕寒秋上前,跪在床前,紧紧地抓住幕玉祖的手,希望给他力量,声音里有哽咽:“爸,你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纵使学历高至博士,在国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横扫所学领域里的世界大奖,但是至亲人被病魔折磨的时候,依旧束手无策。
幕寒秋安慰父亲的时候,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没底过,他不知道坚持一会儿是坚持多久,他不知道他的父亲究竟会不会好起来。
幕玉祖的眼神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涣散,他紧紧地抓着幕寒秋的手,不断地念叨着想要解脱。
一旁的薛富贵留下了大男人的两行清泪。他转头望向一旁的医生,语气里满是悲伤:“医生,求求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啊。做手术有没有用?化疗放疗有没有效果?”
医生摇了摇头,满是遗憾:“病人已经到了晚期,癌细胞扩散到全身,已经无药可医,只能疼到受不了的时候再打杜冷丁,缓解疼痛。化疗放疗不仅没有效果,还会增加他的痛苦。”
这话他已经跟幕寒秋说了无数遍,当前,让幕玉祖有尊严的活着,是最重要的。
病魔面前,不管你是亿万富豪,还是一介布衣,人人平等。
医生给病床上的幕玉祖打了一针杜冷丁,之前被疼痛折磨到极致的他,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临走时,医生拍了拍幕寒秋的肩膀,语重心长,一脸惋惜:”病人时日不多了,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做好心理准备。”
幕寒秋浑身仿佛坠入了冰窟窿,动弹不得。医生当面给他的父亲下达了“死亡通知书”,他却只能眼睁睁的任由时光流逝,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病房里的气氛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来,薛富贵拿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老友,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
幕寒秋仿佛再也忍受不了什么,说了一句“我去透透气”,转身带上病房门,出去了。
薛楚楚靠着病房的墙壁,看着“滴”声不断的病床头的医疗仪器,在不停地闪耀着绿色的光芒,提醒着病人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过了几分钟,她站起身子,走出病房,张望一下,在走廊上没有看到幕寒秋的身影。
走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通向顶楼花园的那扇门,用力推开,发现外头的雪已经下得更密、更大了,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目光所及,看到幕寒秋正蹲在凉亭里,仿佛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双肩抖动,呜咽着,极力隐忍着抑制不住的哭声。
“呜呜呜.....”最后,饱含着绝望、悲伤的嚎啕大哭声终于全部爆发出来。
不远处,薛楚楚站在原地,眼眶里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第22章
雪花一片片降落,洒向大地,也落在薛楚楚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凉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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