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不愿和你动手。”
“我并未说是找你。”
言下之意看的分明是弟媳。
斩荒暗暗攥紧了手中朱红的袖摆,胸膛起伏,心绪难平。
天帝却真如所说,径直对向阿白,忽然上前两步,伸出手……
一个精致的镂空紫檀木盒出现在他手中,递给了面前一身嫁衣的女子。
“算是回礼……”天帝解释道,素来平静的声音里竟然隐有一丝波动,
回礼?阿白疑惑,天帝怕她不收也不必找这样的理由吧?她几时送过天帝礼物?
却看斩荒的面色,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天帝依然神色淡淡,手中保持着送出礼物的姿势。
阿白心知,若不收,天帝今夜怕不会罢休,若受了,斩荒怕会跟她置气。
阿白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有些两难,无奈只得接下天帝手中之物,见此斩荒的脸色更沉了,狠狠地瞪了天帝一眼,却没有出言阻止。
阿白暗道,不曾想斩荒也有如此时候,心中既是无奈又是纵容。斩荒虽然言语间多是刻薄,与他相知多年,阿白又怎会看不出,他心中是在意这个同胞兄长的,若不然妖帝一向高傲冰冷,又自持风度,真的讨厌他一句话都是不屑讲的,直接出手便是,怎会如此刻薄于人?
这世间,让他痛恨又无可奈何的两个人,怕是都在这里了吧,想起自己当年读书偷懒,或者在长安惹了乱子时,斩荒亦是此般情态,阿白感觉和面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清冷兄长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毕竟他们被同一人以不同样的方式在意着,那人的喜怒哀乐如此触手可及,阿白牵过身侧之人冰凉的手,笑意温暖,明媚生辉。
见阿白收下了礼物,天帝的目光柔了一瞬,似是了却一桩心事,对斩荒冰冷带有敌意的目光全然熟视无睹,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皓月流云中,执手而立的一对红衣璧人,露出清浅的笑意,转身消失在云烟浩渺中……
被忽视个彻底的妖帝,望着九天之上看不到的深处,含怒眯起了一双凤目,心中几番思量确是不为人知。
“原来你还有个兄长,妖帝怕是信不过我,居然藏的这么紧……”让我丢了那么大丑
寒夜里,阿白幽幽一叹,语带埋怨道。
听出阿白话中秋后算账之意,斩荒也没心思和远去的那人置气,心中暗道不妙,良宵本就苦短,又是此生此世仅有一次的大喜事,阿白若真是性子上来了,闹下去怕是不得消停,他俩再如此这般解释一番,今夜怕是过去了,斩荒不由得有些头重,对方才打搅二人的不速之客心中更是记恨了几分。
阿白轻笑,她又不是不通事理之人,只见刚刚新婚的夫婿,面色阴郁,心中不愉,逗他两句罢了。无论如何,她都是信他的。拉过还在思虑如何解释的妖帝,身形一闪,已然回到了婚房。
室内的烛光映着朱色纱幔,摇曳间明明暗暗的红色,锁住了一殿的缱绻旖旎。
甫一入内,斩荒随即放开了阿白的手,抬脚上前两步,双手掐诀,一股看不见却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自他一双修长的手中流泻而出,灯火惊慌的扑朔了两下,映着妖帝幽深的眉眼和凝重的神情,说不出的诡谲。
阿白蹙眉,见斩荒如此吃力,她自是认出来,这施展的是上古流传下来封禁空间的法术,乃是东皇太一所创,传说可以禁锢时空,不过需要极高的天赋和修为,而且法术一旦被破,对施术者所造成的反噬亦是不可估量的。
当然,威力如此大的禁术,破阵亦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当然不会轻易被破掉,但也不会轻易施展就是,据妖族仅存的珍贵典籍记载,上一次应当是浩劫之战。
阿白心有戚戚,思绪繁杂,既觉得如此大动干戈对不起众妖祖,又有一种在劫难逃的宿命感,无可奈何中掩不住一丝暗喜。
斩荒一身大红喜服更衬的面色苍白,额头隐隐沁出汗珠,终于,殿内气场瞬间一改,大功告成。
法术透支的无力感亦掩不住斩荒满脸满意之色,此处时空已被封禁,如此,不会再有人打扰了,并且良夜不仅不会苦短,还可以很漫长……
阿白心中有一丝不妙的预感,终究还是疼惜斩荒施法脱力,上前用朱红的袖摆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汗意,却被一把抓住了纤秀的皓腕。
斩荒温柔一笑,将阿白引到塌前坐下,拿过早已准备好的合卺酒,倒进一对玉瓢状酒器里,二人交臂饮尽。而后取来金绞剪,各剪下二人一绺青丝,阿白小心翼翼又笨拙的将其绾成同心结,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作品,笑意盈盈。
合卺礼成,结发为誓。
阿白心道,这一夜,总算消停了。
明艳的烛光微暗,蓦地炸开了灯花……
斩荒幽深下来的眸子,似是在说,阿白高兴的太早了……
……
罗带轻分褪红装,烛影深深映西窗。明月不解春宵寐,诉尽相思一夜长。
番外长安十年之洛阳花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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