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和忆缕便退了房,去银号拿了两百金直冲中十六街而去,上次两恶人之事她本还心有余悸,但只一路所见均是酒馆茶楼一派繁华之景,便也逐渐活泼起来。
“公子公子你看那个!”
忆缕拉着我到一个小摊前去,摊上摆着千姿百态的小泥人,摊主是个六旬老伯,一双巧手捏出来的泥人栩栩如生。
我拿一具泥人瞧一瞧,突然一计上心来:“老伯,泥人怎么卖?”
忆缕一听回头,有些奇怪:“公子你问这个干嘛?我们又不买。”
老伯抬都没抬头:“都是五个铜元一个。”
我盘算了一下就是十块钱,便继续问:“您什么样的都能捏吗,可否定做?”
老伯终于抬头了,风烛残年的面孔荡起一丝微笑:“自然,老朽这双手可是能死物变活物,只是要多加点铜元,等候点时日。不知公子要捏什么?”
我俯身在他耳边把要求说了一遍,老伯脸色一变,微皱眉道:“这……公子不好弄啊……”
我轻笑:“老伯大可放心,何某要在这街拐角开一家店面,泥人均有正当用途。”
再小声解释一番他便同意了,我付了两金定金,让他两日后送至拐角店里即可。忆缕凑上来问我要做什么,我神秘地笑道:“两日后你便知道了。”
店铺地主姓苏,烟都城本地人。因为这铺子连着小院,苏地主不愿意分开卖,所以铺子一直没租出去。到店时他正等在店里,我连忙朝他作揖,说了些套话后便重复了一遍昨日的约定,确定好后就各自画押打下了官府的租金合约。
我交了三月的租金,拿了店铺门锁和许可证明。
“我听闻苏老爷是本地人,只是想打听若是我要办扁额去何处?城里可有口碑好的布庄?若请缝人绣娘又该去何处?”
苏地主刚做成一单生意,对新客都十分欣喜:“方公子莫急莫急,新店开业难免事务杂多,倒是我有一小厮对店铺熟络的很,可暂借公子一用。”
说完他向后院喊一声,一个清秀小厮便跑过来,苏地主吩咐他今日帮衬我一二,我笑着说哪敢哪敢便塞了几块金币到苏地主手里,他就自知只觉地赶紧离去了。
留忆缕在店铺里打扫庭院,我跟着小厮去了下十六街置办了柴米油盐等生活杂物,又买了些家具和摆设,忙活到正午请小厮吃了饭。这小厮倒是口齿伶俐的很,人也机灵。
午饭后去了扁额铺子,选了一块上好的红杉木,掌柜只笑着问我:“公子准备打个什么样式的?”
又带我到偏房里看了各种字体样式,有烫金的,有草书的,有描金的,一片琳琅满目。最终我还是选了小篆描金边的样式。
“工期多久?”
“约摸三日便可,扁额一成便送到您府上。”掌柜笑的肉都要堆在一起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便付了定金就要离开。掌柜突然“哎哟”一声拍了一下脑袋,又凑上来说:“瞧我的记性,还不知贵铺名字呢?”
我倒也把这茬给忘了,思索了一下,轻轻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娘喜欢纳兰容若,便叫容若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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