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柏回过身看着泽九,和刚才的“泽九”比,同样的身量和过人的容貌,不同的是脸上带了一些少年之气,且衣衫脏乱,细白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几道伤痕,狼狈不堪地抓着时柏的衣袖。
“一定要走吗,能不能不走?”原本高冷倨傲的人,如今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地看着时柏,那黑润的眼眸似有水光闪动。
时柏紧了紧手中的灵剑,却是没有再动。
面前的少年和记忆中慢慢重合,这样狼狈的泽九他只见过一次。
当时泽九刚做完宗门任务,一身狼狈的寻过来,得知时柏要回族内,泽九宛如晴天霹雳。时柏有些意外他的反应,那大受打击模样仿佛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噩耗。
时柏斟酌道:“宗内长老下的决定,我自是不能违抗。”
泽九愣然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喃喃道:“你走了,我要怎么办?”
时柏安慰道:“你已经突破丹境,随时可以回族内,九璇真人会派人来接你,这次师傅没有理由再将你扣在这里。”
泽九闻言却是脸色惨白,提声道,“我不回去,时柏……不,师兄你能不能不走?”他上前紧紧抓住时柏的胳膊,“我以后听你的话,再不惹事,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不嘲你,不说你笑得丑……你别走,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时柏何时见过泽九如此,摇摇欲坠模样让人心生不忍,少年甚至开口唤他师兄,这是之前不曾有的。
时柏叹息一声,取出药膏将小师弟脸上的伤痕化去,说道:“上面下了宗令,不是你我可以违抗。”
泽九松开手,躲开时柏的动作,失望地看着他:“你不是不能,你只是不想,你若是想留又怎能留不得?”
“你这又是为何?”时柏皱眉,“你天赋极高,如今又突破丹境,根本不必纠结于我的去留。”
“你……你不是说很多事不能靠蛮力行事,修为……再高也会遭人算计。”泽九初时有些语塞,但话一出口便顺遂起来,条理清晰许多,“你要是离开了,再有人给我下绊子怎么办?你教我的那些本事我还没有完全领悟,你再等等,等我能……”
“没人能护你一世平安。”时柏截断泽九的话,但见泽九心神慌乱的模样,他缓了语气又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上次能不费气力,不损声誉,让陆云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我也不见得有你这般手段,回到灵毓宗你只会比现今更好。”这话并非抬举,泽九那一手着实漂亮,若非时柏了解他这个小师弟,不然也难怀疑到他身上。
“我……不用你护我平安,我也可以保护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我以后会很厉害,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寻来,我保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修真之路漫漫,谁人能保证一直在你身边,连九璇真人都做不到,你自己早有体会,大道孤寂,求人不如求己,纵使亲人,在你漫长的仙途中也不外乎一过客。”
泽九身体晃了晃,在时柏以为对方要晕倒时,却听泽九冷冷地开口:“那就做个过客吧。”
泽九闭了闭眼,又说,“我早该知道的。”
时柏见不得他如此,宽慰道:“你可以随时去玄心门看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怎么破阵吗?”
“我不会去的,你若是走了,我今后就再不认你。”泽九抬起泛红的眼看着时柏,声音平淡,“我说真的!”
时柏也自知伤了小师弟的心,回过头,他在时松那里顺了一只红鸟送泽九,泽九当时平静的收下了,并未再有其他异常。
只是这几十年泽九就真的再未找过他。
时柏以为这是寻常小事,泽九早晚会想明白,如今重逢才知曾经那个舍弃自尊也要留他的少年,怕是定格在了记忆中。
当时并未深究的细节,如今想来却带着一丝异样,时柏觉得自己或许错过了什么。
“师兄?”
时柏看向面前的“泽九”,抬手拂过对方脸上的伤痕:“告诉师兄,可是有人欺辱你了?”
“我……”泽九愣了一瞬,随即低下头,哽咽道,“师兄帮我把他们通通杀掉好不好?”
“都杀吗?”时柏为“泽九”将额前的碎发理了理,“是不是连我也要杀?”
泽九刚要回答,时柏却在他抬头之前,直接拂掌将面前的“人”打散。
所有感官渐渐回归本识。
时柏坐在发着幽光的小型阵法中,突然睁开眼,眸子黑寂沉静,不起半丝波澜。
屋内摆设一如之前,时柏根本没有离开过。
时柏坐了好一会儿,才用法术清理了一身的黏腻,开始闭目养神。放开神识慢慢的向外延展出去,一面感受境界上的变化,一面稳定境界。
这次进阶在时柏修行中称得上是最顺利的一次,每次的心魔幻境中,平素心如止水的时柏都像是换了一个人,所有情感都无限放大,原本无关紧要的小事都能让他癫狂,荒诞至极。
心魔是源于人潜意识的恐惧和yù_wàng,进阶丹境时的那番奇遇,因怀念当初极致美好的感觉,才有了灵泉中的一幕。
而与泽九的重逢同样让他心生波澜,所以才有这番际遇,不过时柏自身很容易辨识泽九,所以他在心魔幻境后期能一直保持清醒。
时柏此番闭关,历时近三个月,顺利进阶丹境中期,比起之前百年迈入丹境的速度,可谓进阶飞速。事实上时柏进阶丹境之初便有再次突破的架势,为稳固境界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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