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武山脉之外有座无名小山,山半坡平缓路段依山修建一座道观,不大,只供奉道家真武大帝,观名为知渔观。道观下方有几个小山村,稀稀疏疏。山中的村民世代以躬耕为生,民风淳朴,几近与世隔绝。
九月的天气,早上已经有些寒意。晨光熹微,村子里一家独门小院内,“吱呀”房门打开,一个面容清秀,书生气息十足的男子自房内走出,年龄看起来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
走到院子内的水井旁边,用水瓢舀了瓢水倒入石盆之内,草草的洗了洗脸。又转身走向柴房之内,开始做饭。柴房之内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看少年熟练做饭的样子,断不是一日两日方能如此。
一顿饭在少年手下,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少年又开始收拾起院子里地上的树叶。待收拾停当,少年走向主屋。
“娘,起床吃饭了。”少年轻声对着房内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房内传来回话,“小乐,已经做好饭了?娘已经起来了,待娘把门打开。”声音轻柔,只是软弱无力,像是沉珂已久,大病未愈的样子。
少年名叫褚乐。
“吱呀”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少妇自房内走出,粗布木钗仍然无法掩盖她的美丽,只是脸色苍白无一丝红润,脚步软弱无力。
“娘,今日可感觉好些?”褚乐赶紧向前搀扶起少妇。
“还是老样子。”少妇叹了叹气接着又对褚乐说道,“扶娘去洗漱吧。”
褚乐眸子一红,眼泪就要滴出,听少妇要去洗漱,赶紧搀向水井边,扶着她洗漱,憋下眼眶里的泪水。
褚乐昨天晚上睡的晚,因为母亲的病他一向睡得晚。昨晚半夜时分,他在院子里听见房内母亲苦苦压抑的咳嗽声。几次想去喊门给母亲锤锤背,可他知道母亲的性子,外表柔柔弱弱的,内里是个极要强,极坚强的性子,断不会让少年去服侍她。褚乐昨晚在院子里石凳上坐了好久,母亲在屋内揪心的咳嗽却强行压住怕打扰到儿子的休息,儿子在外面揪心痛苦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分担母亲的痛苦。到了白天母亲怕儿子担心,仍要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少妇洗漱完毕。褚乐搀着她在院内的石桌前坐下。去柴房把做好的饭端出来,小米粥,腌制的咸菜,青菜,并不丰盛,山间村民早饭都是如此。
少妇看样子食欲不大,只单单吃了几口青菜,把碗里的粥喝完就不再吃了。
“娘,今日做的饭菜不和您口?儿子重新再给您做吧?”褚乐见母亲不吃,抬头询问。
“不是,小乐做的饭最好吃了,今天娘没有胃口,不怨儿子的。”少妇慈祥的看着褚乐说,接着又道“小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娘不吃了,你多吃点。”
这段时间,少妇吃得越来越少,褚乐心里着急却是无法。他知道母亲的病已经是越来越重了,大病沉珂已久,母亲每次咳嗽都是背着他,这几天已经开始咳血,褚乐都知道。
褚乐心里痛苦无比,还要强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能让母亲看出来他已经知道。
褚乐低下头,把碗拔得叮当直响,眼里的泪水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因为母亲的病,他吃饭也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碗就不再吃了。
褚乐把饭菜收拾停当,走到石桌前站定。
“娘,今天我让陈婶给您做饭,我去山里一趟。”褚乐强行压住内心的痛苦对少妇说道。
“你去山里做什么,小乐?家里可是短缺了什么?”少妇疑惑的望着褚乐。
“家里不缺什么,昨天我和武威去道观,观里的仙人给儿子说了个仙方,我去山里寻找草药。”褚乐赶紧给母亲解释。
少妇眼眶顿时红了,“小乐,娘的病娘心里有数,你就不要去了,在家多陪陪娘,跟娘多说会儿话就好。”
“娘,观里的仙人说了,你的病并不难治,只是有味药引特别难寻,儿子去山里面给你找找,只要找到那味药草,娘的病就可以治好了。”褚乐期待的对母亲说着,接着又说道,”待母亲病好了,想跟儿子说多久都行,儿子陪着您。“
少妇脑袋低垂,语气幽幽,“好吧,难得我儿一番孝心,去把你陈婶叫来,你自去山上吧,路上小心。
褚乐见母亲答应,对母亲应道,“我这就去叫陈婶,给陈婶说下就去山上了,娘,有事您就跟陈婶说好了。”
褚乐从柴房内拿出一个小铲子,取下挂在墙上的草蒌,走向柴门跟母亲说道,“娘,我走了。”
“嗯,去吧,在山上小心点!”少妇慈祥的对褚乐说道。
陈婶是褚乐自小玩到大的好友陈武威的母亲。
陈婶的家离褚乐家不远,出了门向左走两家就是了。不大一会褚乐就走到了陈婶的家。
“武威,吃完饭了没?”褚乐走向陈婶家,人还没到,话音已经到了。
大门是用山间的杂木编制而成,门内门外都可以看的见对方。
“哦,是小乐啊,今天怎么那么早来叫我,我还在吃饭呢,一会儿就好。”一个浑厚敦实的声音传来。透过大门可以看到,一个和褚乐年龄相仿的少年正坐在石桌前吃饭,身材壮实,面容憨厚。
“今天不是找你的,我找我婶呢。”褚乐对陈武威说道,转脸又对着坐主位的大汉说道,“叔,今天我要去山里,我婶今天有事儿吗?
坐在主位的是陈武威的父亲,一脸威严,常年在山间打猎,打磨出一副好体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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