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谢釉莲被他忽如其来的眼刀盯得一骇,她只觉得那眼神锐利,近在咫尺,似乎可直透她的心,将她藏在深处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她的手不禁便微微一颤,这一下,也不得不冷哼着收回了手去。
稍余,她索性直直后退了半步,待稍稍站定了身子,才凉凉一笑,半昂着头,居高临下地瞪向公子沐笙兄妹二人,以长辈之姿,轻蔑的,肃杀地训斥着他们道:“汝等不驯,乃至君忧,实是不忠不孝。”
当今世上,便是圣人也担不起不忠不孝这样的骂名。
闻言,周如水的脸煞时就白了。她讶然地,慢慢地抬起了脸来,注视着谢釉莲,她目光深深地,低低地质问她道:“兕子虽也顽劣,却,庶母出言,何需如此狠厉?”说着,周如水的眼眶便也跟着红了,她哽咽了两声,所有的情绪,就都在一夕之间一股脑地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周如水这句话,也不能说是不尖锐。谢釉莲道他们兄妹不忠不孝,她便道谢釉莲狠厉。若是谢釉莲真有意将这话传出外去,那他们谁都讨不着好!
却,周如水的话音方落,周王掷杯的声音便接踵而至。他冷哼了一声,便眼光如刀地斜暼向了周如水,全是偏袒谢釉莲的,怒斥着周如水道:“哼,你还有理了!谁许你顶撞母亲?你一个姑子,昨夜又去了何处?可是真去了那留园厮混?”
听了这话,周如水心头大骇,已知谢釉莲是挑了她的事了。她扬起头,倔强地辩驳道:“甚么母亲?谢姬不过是兕子的庶母!如何当得起一声母亲!兕子的母亲亦明明在世,只可惜,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罢了!至于留园,兄长早便将它收走了,兕子又如何去留园厮混?”
说到这,在周王如刀一般的盯视中,周如水心头一沉。她只觉得,自个的心跳都愈加的明显了,气息更是越发的不稳了。她直是抹了一把泪,才咽喉发苦的,继续悠悠地答道:“昨夜,兕子先是闻得兄长因兵事顶撞君父,后又听闻庶母为兄长做主,力荐其妹为二皇子妇。如此,兕子心忧甚矣。这般,才不得不夜出禁宫,去了兰若庵求见母亲。”
“心忧甚矣?求见母亲?”闻言,周王的面色仍未转好,他大步走至周如水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抬手,便搭在了她的肩头处,直抓得周如水的肩头骨硌硌作响,他才冷冷地,严厉地呵问道:“忧心?你忧心个甚?”
只一瞬,周如水的额头就渗出了冷汗了。
因肩上的疼痛,她更是泪如泉涌的,艰涩地说道:“一为兄长与父亲血脉相连却政见不和,二为庶母之关爱之心实在太重。”说到这,周如水轻轻地喘了一口气,才继续地说道:“其一,有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长虽亲厚君父,一心为国。却,他似乎忘了君王在前,君父在后的道理。其二,庶母关爱之心虽天地可表。然,庶母既早已认下公子珩为子,如此偏袒爱护兄长,恐怕公子珩心中也会不愤。却,兕子虽知此礼,但长幼有序,也实不好去指点兄长。这般,兕子才只好夜至兰若庵,一为请母后训导兄长改过自新,二为请母亲亲自为兄长的婚事做主,以免庶母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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