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大,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漫天火光映照着他越发冷峻的面庞,劳累了一天一夜,他的身上未有半点风尘仆仆的狼狈,反是愈发的高贵疏离,叫芃苒遥遥看着他,只觉着愈发的踏实,越发的心疼。
想着,她笑了笑,抬起手来轻轻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铃铛,铃铛轻响,脆生生的,叫压抑的空气都轻了几分。
公子沐笙闻声抬眼,才知她竟也一夜未眠,怔了怔,便见她大步地朝他跑来,腕上的铃声清脆,她的脚步也极轻。她静静地来到了他身侧,无声地笑了笑,垂眸,便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
周如水想得可好,要趁着开市未至好好逛逛垅城,但当真上了街,看着街市上半点肉腥也无,便着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遂进了客栈,戳着手边的豆腐,不禁就瞅向坐在方桌前的王玉溪,扁了扁嘴道:“这垅城也是奇了,怕是邺都的禁屠令都实施不得这般利落!”
她这倒是实话,邺都上上下下都藏着掖着地食荤,哪像垅城,连猎户都禁了,全城的屠户全都改了行当。
风寒初愈,周如水的面色看上去仍有些苍白,王玉溪缓缓抬头看她,笑了笑道:“龚茨也算是个人物,十三从军,毫无根基。当年北疆一战更是九死一生。他这般的武将,最是忠君,但凡是君上的吩咐,从来行到极致。不然,君上也不会将垅城安心交托于他。”说着,他便探出手臂,将个银盒放在周如水面前,看着她笑道:“若真叫你三日不知肉味,也不知会否学阿楚在榻上打滚。”
周如水看着他手中的银盒有些惊喜,打开便笑,心满意足道:“好啊!藏着肉干,昨儿个竟舍不得拿来!”
闻言,王玉溪也不言语,不过低低嗯了一声。大病初愈自然要食得清淡,大鱼大肉才是伤身。她由着性子来,他却不会放任。
见他这般,周如水也不计较,捻起肉干,倒是先递在他嘴边,凑了凑道:“你也用些。”
王玉溪笑笑,未有推拒,顺着她的手咬了小口,又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眉眼,认真问她:“一会去庙里,是要求甚么?”
昨日闹着要逛逛街市,今儿个起了却忽的改了主意,直问他近处有否灵验的庙宇,能否前去瞧瞧。想她平日在邺城也不喜拜神求佛,如今忽的有此一言,也是稀奇。他自晓得她非是担忧兵戈之事无解,遂便也有些上心,只想小姑们心中的弯弯道道也是极深,缘由千万总,头绪亦难猜。
想去庙中,倒还真是周如水临时起意,遂也怪不得王玉溪觉着稀奇。
她前几日不过不慎染了风寒,好了便是好了,却她昨儿夜里总是睡不安生,心口更是闷得厉害。她知这不是病症便也未有声张,只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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