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布帘映入帐内时,车鹿台便醒了,周围不时传来几声鸟语,虽然没有什么花香,也没有本应该充斥在大雨后的空气中的泥土的清香,但单凭那几声清脆便已沁人心脾。
起身,揉了揉迷离的睡眼,渐渐回想起了昨日的情形,想到最后自己搂着李决的身躯在踏云兽的背上昏睡过去,急忙四下打探,却没有了李决的身影,心中大骇:我该不是不会把那臭小从空中丢下去了吧,完了完了,我这是不是谋杀亲夫了呢,不对不对,我当时是睡着了的所以不应该算是谋杀了吧。
就在车鹿台满心惶恐之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几道阳光射入帐内有些刺眼。来的是一位小侍从,年纪不过十二三岁,黄黑的脸,稀疏的眉宇间透着青稚,手中正抬着只装了少许清水的铜盆:“少主你醒了。”看见车鹿台醒了,那少年急忙放下盆,单膝跪地行礼。
车鹿台赶忙上前将他扶起。“以后见到我不必下跪,没那么多规矩,”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找我有事么”
“我叫翰青,不过大家都叫我小花,”小侍从略微有些不安地说道:“是长老会的萨满让我来的,说是有事找您。”
“小花,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娘。”
“我本来就是女的。”
“哦,哈哈哈哈”车鹿台一阵干笑,满脸尴尬,快步走出了帐门。
柔然人已经在圣地站稳了脚更,四处是新立的营帐,和刚扎下的围栏。昆庭山上不生草木,全是些光滑陡峭的岩石,唯有山脚下有些稀疏的草场,此时也已有牧人在上面放牧着牛羊。顺着条被帐篷和毡房包围的小路一直走,便可以看见那顶点缀着白色牛毛的大帐,那是柔然人议事的大帐,也是长老会的大帐。
长老会是柔然人讨论政务的地方,设立它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缓解柔然的贵族阶级与平民之间的矛盾。十二年前,突厥人屠戮了柔然王室并将柔然人部族赶出了敕勒川,长老会也在这次战役中损失殆尽。随着最后一名长老的身亡,那些奔走在平民与贵族之间的萨满成立了新的组织,维持着部落中的秩序,直到车鹿台与匹侯的回归。
走进帐内,车鹿台便看见了李决,只见他的四肢被绑了一张药师桌上,胸口围着厚厚的纱布,那根射入他胸腹间的箭矢已经被人取出,但仍有些鲜血从创口处流出。
“他怎么样了?”车鹿台的眼中满是关切。
“这位少侠的伤势很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萨满上前说道,手中握着一支捣药杵,正不停捣着些青绿色的草药:“我的药只能帮他暂时止住血,至于那些内部的创伤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无论如何,要让他活。”压抑住内心的悲痛,车鹿台转向另一位更为年长的萨满问道:“圣地的情况怎么样,族人还好吧。”
“昨日我们顺着那座通天桥到达圣地后便派人将此地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只不过这山体全是黑色的岩石,山上没有泥土不生草木”年长萨满答道:“由于山脚埋入云层之中,所以暂时没有派人前去勘察。”
“做的不错”车鹿台的神色有些黯然:“跟着我去的那些族人有回来的么。”
没有回答,许久的沉默,捣药的白发萨满抬起头,用那混浊的双眼看着车鹿台,摇了摇头:“昨日,抵达圣地后,通天桥便消失了,即便有人能逃回来,恐怕也找不到我们了。”
“这都是我的错”车鹿台的眼中有泪水在滚动:“没有想到铁勒人竟然如此短视,把我们都卖给了突厥人。”
“其实少主,还有一件事情您该知道。”年长萨满挥了挥手示意侍从松开了绑住李决左腿的麻绳,只见他的左腿好像失去了引力般缓缓地浮了起来:“昨夜少主乘踏云兽归来后,这位少年便是这般,若不是当时少主抱得紧,恐怕他早就掉入北海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不都安稳的站在这儿么,为何他会是这种状态。”
“少主,依我看这大概是因为他是个外族人的缘故吧”年长萨满沉声说道:“我族圣地倒悬天际,这本就极尽世间奇巧,虽说此地看似平凡,但其中必定暗藏玄机。”
白发萨满也上前说道:“我族一路奔波避圣地,携带的伤药并不太多,这山间也没有什么药石灵物,少主还是早日将他送下山为好。”
“下山,这通天桥不是消失了么,如何送他下山,再说即便把他送下了山,能治好他的伤么。”车鹿台有些急躁,语速便加快了些。
白发萨满似乎还有话说,却被年长的那位挥手止住了:“少主若要救这少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有些冒险而且也没有太多成功的机会。”
“你说说看。”
“早些年间,我曾经在上代柔然先师车鹿奎门下修习,曾经听说过一个传说”年长萨满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诉那段的传闻:“圣地之中不生草木,只有一种飞禽,声质清脆宛若凤鸣,每当这种鸟饥渴之时便会飞到一处山泉之中,吸食泉水便能解渴除饥。据说这泉水还是一种疗伤的圣物,活死人生白骨,只是从未被世人发现罢了。”
听了年长萨满的一席话,车鹿台的双眼开始闪现出光芒,喃喃念道:“鲲鹏吐水,昆庭倒悬,空山鸟语,碧落黄泉。那南朝人写的书果真不假。”
看了一眼被绑在长桌上的李决,车鹿台捏紧了双拳:“这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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