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究竟给太子看的是什么东西?
而且昨天晚上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好么,为什么太子说的意犹未尽?
这就是上位者所必需的不要脸面么?
想和兄长换职务。
他宁愿做卧底也不想再帮太子传话了。
“本王知道了。”顾景抚了抚皱起的书页,冲青岚微笑点头,“惜福,服侍本王更衣。”
他倒要看看,白佑澜跟莫谷大半夜的谈了什么。
一不留神就被卖的莫谷尘:我不生气。
昨夜。
“出来。”守夜的长风睁眼,手向胸口处摸去,“什么事?”一个人影自暗处走出,是负责夜间防卫的首领:“福王府的莫谷尘要见太子,怎么办?”
“莫谷尘?”长风将手放回原位,想了一会,“可带兵器?”
“并未,他孤身前来,不知道身上是否有暗器。”首领半低着头,“已言明太子睡下,但是莫谷尘执意要见。”
“在院子里?”长风问道。
“不在,靠近大门那边。只是跳过了门口就现身了。”首领摇头,莫谷尘并没有让门房通报,而是翻过大门,在甬道上被人发现的。
“我去问太子。”长风沉思片刻,觉得自己做不了决定。便将首领撇下,翻身进屋,先点亮烛火,随后奔到床边一指下去,直接将白佑澜疼醒了。
“谁?”白佑澜睡的不安稳不说,还被人暴力地唤醒,起床气上来,伸手就向床边够去。管他是谁,先打了。
长风接下被牵连的砚台,免了它粉身碎骨的命运:“太子,莫谷尘在外要见太子。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不情不愿睁开双眼的白佑澜满眼戾气:“没急事过来干嘛?”
“不知道,太子见还是不见?”长风实诚地摇头,将砚台摆回位置。太子明日还要靠它来磨墨批文书,可不能随便摔。
“……”白佑澜克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按下一肚子的火气,“见。等等,让青岚进来收拾一下。”
“是。”长风推门,喊醒另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于是莫谷尘进门时,白佑澜已经收拾的人模狗样,情绪也稳定下来,可以展开一场平心静气的对话。
“太子,深夜叨扰。”莫谷尘拱手,“还望见谅。”
“无事,只是不知阁下深夜前来,所谓何事?”白佑澜摆起笑脸,力图给自己营造个好印象。
“本来夜深不应叨扰,只是王爷非要饮酒,我放心不下,这才拖延到此时。”莫谷尘叹了口气,“太子不必担心,王爷已经睡下。我前来便是为的此事,若是有何言语上的唐突,还请太子见谅。”
“啊,啊。言重言重。”顾景怎么喝酒了?白佑澜脑中闪过三四种猜想,提心吊胆等着莫谷尘质问,眼神还往窗外瞟了瞟。
但愿一会长风来得及。
“太子想必知道我为何事而来。”莫谷尘扬眸,对上白佑澜略显心虚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肯定是为自己调戏顾景啊。一会下手可以轻些么?
“太子可知道王爷过去的事?”莫谷尘这一问问的白佑澜措手不及,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知道吧,可能显得自己早就对顾景居心不良。不知道吧,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对顾景并不关心?
白佑澜飞速旋转着自己的大脑,试图找出一种两全其美的说辞。
“听闻一二,只是更多,还不得知。”白佑澜神色镇定。
“看来太子也不知王爷十五岁之前的事么?”莫谷尘意料之内的点点头,“王爷从来不曾与人说过,太子若是不知,那我便说说我跟了王爷之后的事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才能让一个十五岁的人对生人的第一句会是“你是不是来杀我的?”
“请讲。”白佑澜隐隐猜到了莫谷尘来的目的,因此更加心惊。
那是他回答不了的问题,无法给出的答案。
“太子,你知道,王爷登上那个位置时才十五岁,有的是不服他的人。”莫谷尘闭上眼,仿佛看到尚有稚气的顾景掠过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大臣,一步步走到小皇帝身边。
“我看着他坐上那个位置,顶着无尽的咒骂和怨怼。尽管那些人明白,这根本不是他的错。我注视他被放在火上炙烤,反复捶打从冷硬的生铁变成了钢。王爷身体素来不好,却在本应疗养的年纪耗尽心力,最后落得满身污名。”
“我…”嘴张开一道缝,钻出唯一的一个字节。白佑澜不知说什么。
这些事情他与沈长清都是清楚,毕竟他是做过准备的。
可听着莫谷尘话语里落满的尘土,他才切实意识到。
那不是写在纸上满页的墨色,而是顾景跋涉过的沉重光y-in。
他知道,也不知道。
“王爷每一步走得都好生不易,我不止一次地劝他娶亲成家。哪怕不能替他分担身上的职责,也好过一个人苦熬。”莫谷尘盯着躲闪的白佑澜,“白佑澜,我并非是要让你怜悯他,可怜他。这是侮辱。”
“我只是想要你,莫要负他。”
“你知道南夏对于王爷意味着什么。”
“莫要负他。”
王爷动一次真心不容易,他不想看着顾景落得满身疤痕,也不想让两人就此错开。
他只能今天过来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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