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低垂,狂风肆虐着荒原,地面上飞沙走石,那暴虐的朔风如同游荡在荒原上的饿狼。
围攻武阳的张大目得知曹军突袭大营后,急忙率军回援,行军正急,忽而一声高亢的牛角号震耳欲聋。
随着这响遏行云的号角声,远方有黄黑的烟尘像被炸开了一般,腾起了满天的雾霾。
“曹军来得好快啊,”张大目瞳孔微缩,急忙下达军令:“三军听令,准备御敌!”
在平原之上,无法据险而守,黄巾军号令骤下,大军团团而围,侧翼向中央迅速回缩,仿佛是收干了水分的布条,中心越缩小,边缘越坚硬,密集成了一个方块阵型。
黄色的平原已被密密麻麻的曹军覆盖,曹军列成整肃的方阵,步伐齐整地往前推进,脚步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音汇集成单调执拗的声浪,将人压迫得藐小。
推进中的汉军方阵突然停住,整支大军静默得像一片黑色的岩礁,枪矛组成的金属丛林折射出锋利的寒光,在中军小校的呼喊中,大军迅速整齐移动,霎时排成七个步车方阵。
中军大纛下,楚枫高居马上,魏辉、曹洪、李典、曹仁分列左右,夏侯惇和夏侯渊分别在左右两翼指挥,
张大目的目光缓缓扫过几万黄巾军组成的防线,他相信每一个士卒都不会怕死,但面对曹军能把箭头射进石头中的强弩,他们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死亡的悲壮色彩。
张大目的目光越过防线,触上了与他们相隔二里的曹军方阵,曹军分成数个步车方阵,呈半圆形面对黄巾军的防线。
张大目心里明白,那给他们留下的缺口并不是生路,曹军的的骑兵,正等待在他们突围路线的某个高地上。
况且他们也不可能丢下大营里的家眷,只顾自己逃命,他只有一个选择——决战!
“将军,是否要派人劝降?”立在楚枫一侧的曹仁拱手相询
楚枫望着数万黄巾军,神情似铁:“现在还不是时候!”
“开始!”令旗随着楚枫的命令发出指令,数个步车方阵整肃地向前推进。
骑兵的战斗力远胜过步兵,但此战役楚枫反其道而行,用骑兵掩护步兵,对林黄巾军发起正面进攻,而羽林军只被楚枫用作预备力量,并没有参与正面作战。
七个步车方阵就像七个巨大的刺猬,每个方阵的最前沿是防御重车,重车的后面躲藏着手执三丈长矛的矛手,矛手的后面是刀盾手,聚集在方阵中心的才是弩手,每一名弩手由一名手执长盾的刀盾手负责保护。lt;gt;
曹军进攻阵形一动,黄巾军不得不动,悠长雄浑的号角声传彻战场,黄巾军防线的一千骑兵发起了冲锋。
楚枫手一抬,缓慢推进中的方阵霎时凝固。
“张!”传令官挥动令旗朝敌军方向点动,七个方阵中的弩手同时张弓,无数嘎吱嘎吱的弓弦绷紧声汇集成压迫的声浪。
无数把手弩中混杂了秦强弩——一种依靠臂力和腿力结合来张弦发射的强弩,射程超过三百米,在射程以内发射,箭头能钉入坚硬的岩石。
这种弩在冷兵器时代的三国,简直就是魔鬼的武器。
转瞬之间林黄巾军已冲进了弩箭的射程,而此时曹军方阵尚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黄巾军需要再往前疾冲一百余步,才能用弓箭杀伤曹军,而这一百余步的距离,就是他们生与死的鸿沟。
“放!”中军小校令旗一挥。
“咻咻咻!”箭矢铺天盖地而来,飞蝗般密集的箭镞瞬间逼至面前,闪着青光的箭头在视野中倏然变大。
箭幕罩住了黄巾,锐利的三棱箭头旋转着穿透盾面,破开脆弱的人体,鲜血刹那间迸发出来,绽放出一蓬蓬血雾,无数黄巾军的生命和勇气,伴随着哀号和恐惧,碎散飘荡。
“张!”中军小校再次挥旗!
“放!”
七团箭云拔地腾起,在空中会聚后迎头罩向了高速冲刺中的黄巾军,有重甲防护的身体尚且不能抵御强弩发射的箭矢,何况是只穿着粗布的义军。
如雨般落下的箭矢中,无数高速运动中的人体和战马突然一顿,而后是惨叫和嘶鸣,血光和黑暗遮蔽了他们的眼睛。
恐怖的箭雨全部扑入了大地,刚刚和死神错肩而过的黄巾军尚未来得及庆幸,第二轮箭雨接踵而至……
泪水淌过张大目粗糙的脸颊,第二道防线的黄巾军紧跟着第一轮黄巾军冲入箭幕,张大目别无选择,他必须在曹军弩手发射的间隙,让部众进入弓箭射程。
黄巾军被箭幕筛过一遍以后,终于进入曹军方阵前三百步,两眼通红的黄巾军纷纷弯弓射箭,也想让曹军尝尝他们的厉害。lt;gt;
复仇的箭矢破空而至,迎接它们的却是海浪般翻卷的坚盾,曹军弩手缩身在长盾之下,聆听着箭镞钉上盾面的闷声和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黄巾军杂乱射出的箭矢被曹军的重车和坚盾阻隔,恼怒之下,纷纷抽出了腰刀,疯狂地向岿然不动的曹军方阵冲去。
曹军方阵前沿的都是老卒,无数次训练中的鞭打和实战中的厮杀,足以令他们克服来自本能的恐惧,而在方阵内排的新兵,他们的视线被前面层层叠叠的老兵遮挡。
老卒们不动,他们也不会动。
老卒们圆睁着眼睛,看着扬刀冲来的黄巾军在视野中越来越近、越变越大,手中的长矛被死死地扎进泥土。
只要能抵挡住第一轮冲击,身后的刀盾手会用短剑将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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