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你看,那边的山上生了许多杜鹃花,这个使节该是赏花的时候,何不弃了手中的刀剑,与我共赴天涯?”紫青陌依旧白衣胜雪,站在山坡上,俯瞰天下,他身姿挺拔,潇洒倜傥,骨子里的帝王之气淡淡而出,却被那一身儒雅掩盖在白衫之下。
初七手握长刀,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眼中只有他,一身戎装她英姿飒爽,美艳的娇艳之下尽显柔弱之态,却被那手中的长刀平添几分果断与果敢,眼中迸射着勃勃君王之光。
山上是他们俩,山下却是百万雄师,烈烈风吹,红旗招展,说不出的浩瀚。
她跋山涉水,度过万重艰险,将大军挺进最后却在这里驻扎,只为能在离别前与他重逢。
可她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句空头的话。
初七以为,紫青陌不爱自己,他爱江山,爱这天下,爱他背后保护的那个人,唯独不爱自己。可她为何就是如此对他放不下,她要阔步前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人挖出,只因为她想叫面前的紫青陌多看自己一眼。
“初七,留下来。”紫青陌抬头,仰头望着马背上的她。
“紫青陌,跟我走。”初七垂首,低头看着站在那里的他。
一个勉强挽留,一个倔强的要走,到底还是抵不过你我和这天下。
“紫青陌,如果有一日,你我刀剑相向,到时我只想问你要一个答案。”
“好!”紫青陌微微点头,目送她去,到最后都没有说出一句软话。
初七踏上征程,大刀阔马,试图要将自己的一生放在浪迹天涯和这破败不堪的天下。然而,她在心底计划着种种,有荣宠富贵,有权势倾轧,却发现没有安排自己和他的戏码。
征途前行,百万雄师的铁蹄踏进昭国的皇城之外,仰头的那一刻,她四处寻找他的身影。老皇帝已死,都说是病死在榻上,而大家都知晓,那是因为她苦苦相逼,楚楚征伐老皇帝忍受不住将来的斩杀,自己自刎在了大殿门口。
她高举长刀,一声喝令,震慑天际的气势一飞冲去,一个时辰内就将皇城拿下。她疯也似的在硝烟纷飞的皇城寻找紫青陌的身影,然而,当夜幕落下,她终是空落于孤身跪在城门之上痛哭。
陪在她身边的杜宵轻拍她的肩头,告诉她,“一国之君,不该落泪。”
天下待定,可玉玺却下落不明,她空占据着昭国的皇城无从下手。
最后她终是狠心,一道皇榜发下,普天之下开始寻找紫青陌的身影,不管生死。
时过半年之后,那道翩然的身影终于现身,他高举手中的那只玉玺站在她的马胯下,却还是得到那句话,“我甘愿将江山拱手相让,只求,能留给另一人的一生平安。”
她还是没有勇气将“那个人可是你的爱人?”那句话问出口,只淡淡的咬住薄唇,伸手撩开了覆盖在玉玺上的黄色锦帕,当即大喝一声,“朕,要了这天下。”
时隔多年,她站在他面前。
两人并肩而立,同看后宫之中的烂漫花海,互相只道了一声“安好!”便再无交谈。
杜小九举起茶盏,相似灌了一口烈酒那样的干裂,“你还是不肯说吗?”入口的香茶竟然也如此的呛人咽喉,她深拧着眉头,微微看着他的侧颜,等待着盼望已久的答案。
为了初七,也为了自己。
紫青陌迎风而立,衣衫上的点点灰尘和血迹斑斑随风隐现,脸上乌青未散,嘴角噙着的笑容终于放下,在杜小九苦苦追问的那一刻,他还是说,“如若我不走,是否可以换得另一个人的平安?”
杜小九的手一颤,茶碗中的茶水倾泻而出,染湿了她胸前的衣衫,明黄的龙袍披挂在身,本是如此沉重的一身,此刻却感觉如纸片一般轻薄。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能在紫青陌的心里留下片刻的痕迹,原来自己轻如鸿毛,抵不过那个神秘之人的重于泰山。
初七如此,她杜小九又能敌得过几分几毫?
紫青陌微微一叹,将折扇收在手中,只对杜小九轻声道了声,“多谢皇上!”便要离开。
步子一迈,杜小九的心“咯噔”了一下,“你要离开,去一个我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吗?”
紫青陌收住脚,站在了她的背后,望着对面的烂漫花海,“我不会离开。”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天下太平。”
“不,紫青陌,你在说谎。”
“……”
“紫青陌,你一直在说谎,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心中所想。我,我不记得曾经的事情,或许从前的我看穿了你的心思,可现在……我,我只想叫你明白,现在爱你的人不是初七,是另外一个叫初七的人,你可懂?”
紫青陌回首,微微一叹,弯腰将石桌上的茶壶提起,自己斟满一盏,抬起,与杜小九手中的茶盏轻轻一磕,“叮”的一声,“我懂,你不是初七。”
“当真?”担心你半信半疑。
“初七不会如此执着。”
“怎么会?”杜小九认为,初七才是那个执着的人,不然为何如此牵绊着还不肯放手?
“初七,那个人你该相识,相识了这么多年,你该问问你自己,当年见到的是我还是他。”
“什么意思,我不懂。”
“呵呵……”紫青陌一声轻笑,抬手扶额,那样亲昵的捏住了杜小九的手指,细细的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婆娑,忽地又是一笑,墓地抬头,“当年桃花源里,你见到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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