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风,带着清晨时分的凉意,带着阵阵鸟鸣花香,欢快地跳跃。渐渐地,黄澄澄的太阳,在东方含羞地露出头,跳出山峰,穿过如纱的云层,展露无以伦比的锋芒,穿透迷蒙蒙的乡村。
远处的山峦,披着绿色的衣装,苍翠欲滴;近处的树,亭亭玉立,仿若少女的眼眸,闪着眼波注视着村庄。社员们陆陆续续地来到马桑树下,与乡村的古朴与温厚,一同披上亮丽且缤纷的金色服装。
“昨晚些格儿(昨晚)干部们开了一通宵的会。”银辉的老婆菊圆说。
“蔫又独守空房了哈。呵……呵……呵……”银玉“咯吱”地笑着说。
“乃们乃哈儿都有蔫哈(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像阴魂不散的跟着哈(啊)。”菊圆有点儿生气地说。
“完(我)‘呸——呸——呸——’,乃们(怎么)一大清早,就魂哈魂乃们的(就魂啊魂什么的)。多不吉利哈(啊)。”银玉往地上“呸”了几口说。
“就魂哈魂的,朗格里门儿搞(就魂啊魂的,你能怎么的)?”菊圆挑衅地说。
“想逮架么?(想打架吗)”银玉问道。
“想又乃们(怎么)的?不想又乃们(怎么)的?”菊圆毫不示弱地说。
“蔫的皮子在做**哈。(你在找打)”银玉气势汹汹地说。
“完港蔫两个(我说你两个),能不能安静点儿?大清早的,绛山麻雀嘎破蛋哒滴(像山麻雀夹破了蛋的),唧里喳啦的(唧唧喳喳的)。”清霞太爷吼道。
清霞太爷,是人小辈分大。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他的辈分是曾祖父辈分。再说,他又是一名集智慧与憨厚的长者,嫉恶如仇,赢得了人们对他的尊重,大家亲切地送他“大侠”的绰号。
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整个脊背,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宛如涂上了一层油。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巨细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脚上没有穿鞋,脚板上的老皮怕有一指厚,腰上别着旱烟袋,烟钱袋搭拉在屁股上,像钟摆似的两边摆动着。
他向来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无论谁与谁吵架,或者打架,只要他开口说话,谁都会给他卖面子,立即停止。如果遇上不听的,他就会抽出屁股上的烟斗,往不听的那人身上打。如果谁被他打了,那是活该被打。按当地的话说,是“送‘鬼’打了。”也就是说,打了白打。即便是你跑到忠南队长、汤显贵书记那儿告状,那也是白告了,他们不仅不会说清霞太爷什么,反过来,会把告状的狠狠地教训一顿。
也是活该银辉的媳妇儿(银辉的老婆)倒霉。她和银玉听清霞太爷说话了,银玉是何等乖巧的女人啊,她立即管住自己的嘴,任银辉的媳妇儿菊圆在那里骂。
“乃个怕蔫哈(哪个怕你啊)。”菊圆接着说。“完港完的(我说我的),绛个(像个)接屎的瓜瓢(骂人的话)。”
“菊圆,蔫莫骂人哒哈。”好心的淑珍劝她道。
“管蔫的么得事儿(管你的什么事),乃哈儿凉快躲到乃哈儿替(那儿凉快呆在哪儿去)。”菊圆见谁逮谁地骂开了。“老娘不怕蔫(你)帮忙。”
“乃们的哈(怎么的了啊),蔫乃们(你怎么)见谁逮谁哈”淑珍委屈地说。
“完就歹样的(我就是这样的),乃们的啦(怎么啦)?”菊圆蛮横地说。
“完港(我说)银辉的媳妇儿,蔫(你)闹够了没?”清霞太爷再次警告菊圆说。
“老娘还没!”菊圆骄横地说。
菊圆没把这句话说完,心里后悔极了。在太爷面前充老娘,那结果够她喝一壶。她心里明白:自己的这句话,往大出讲,她将会激怒整个老朱家,因为他是老朱家的幺太爷,一句老娘,就等于骂了整个老朱家,说整个老朱家,都是她的孝子贤孙,今后她在玉湖坪大队将无立身之地。往小处讲,清霞太爷的那烟斗,不打破她的脑袋瓜才怪呢。但是,话说出去了,收是收不回来了,怎么办呢。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菊圆蔫歹个(你这个)小**,蔫(你)是乃家(哪家)的老娘呢?”
虽然,清霞太爷暂时没去抽烟斗,老朱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可不干了。刹那间,一起涌上前,你推一下,我拉一把,向她兴师问起罪来。
“蔫(你)以为蔫男人嘎(你男人)当了一个mb记工员,就了不起哒。看完今格儿(看我今天)不把蔫(你)的mb撕乱,完(我)就是蔫(你)养的。”“女汉子”红莲边推边骂道。
“蔫(你)个‘有娘养,没娘教的’的**,今格儿(今天)不把蔫(你)的mb扯破,蔫(你)就是完(我)妈。”
“女汉子”兰芝也不是省油的灯。
“蔫(你)个婊子养的,敢给完家(我家)幺太爷充老娘,完(我)看蔫(你)的mb在做**,让完(我)给蔫(你)捞捞。”求枝更泼辣、更尖刻地骂道。
“菊圆也是哈,惹乃个(哪个)不是惹,乃们(怎么)就惹到老朱家的人了。”玉浓轻轻地对桂枝说。“完(我)家显贵都不敢惹老朱家,她是吃饱了撑的。”
“是哈(是啊)。她的胆子也忒大了,敢给老朱家太爷充老娘。”桂枝说。
“也怪她平日里(平常)太嚣张哒,也算是‘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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