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选武侍一事总算尘埃落定,皇上亲自选出九个人交给许悲将军栽培,这其中就有八位是各州府驻守将军的直系,还有一个人出身就很普通了,这样的结果难免会让一些人抱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便也再无后话。
这之后几天,皇上才慢悠悠的回到宫中,在天璇宫设宴,也邀请了柳妃。
皇后本来十分不情愿,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办的事的确需要助力,那柳妃或许还有用。打定了主意,皇后便吩咐下人准备了些皇上喜欢的菜式,有茄汁鱼、虾仁儿水晶包、桃胶雪耳羹以及时令的蔬果。
柳妃看着这一桌子清淡不觉有些想笑:皇上喜食肉,尤其喜欢牛肉,长公主见皇上不吃青菜只吃肉才限制餐桌上的肉量,可也每餐都有几个牛肉的菜品。我在这宫里一个自己人都没有尚且能够知道这些事,这皇后是真的愚不可及了。
这世上偏就有种人,只能看见自己想看的,听见自己想听的,这才是真正的耳聋目盲。
柳妃面上波澜不兴,只见皇后悉心为皇上布菜并没有拈酸吃醋,也是一桩怪事了,柳妃心里反倒提防起来。
果不其然,皇后给皇上斟了一杯酒道:“听说长公主的封地在大晋最富庶美丽的金陵之地,想必长公主也很想去看看吧,柳妃你说是不是?”
皇上的筷子堪堪停在半空中,也没夹到任何东西便放回到箸枕上,空气仿佛停滞了一样。
还没到仲夏居然如此气闷,柳妃觉得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柳妃双膝跪地,急急道:“皇上与长公主手足情深,长公主能一直在永安陪伴皇上才是最好的。”
“胡说!皇上有我们陪着还不够?”这柳妃竟然如此不识时务!
还没等柳妃说话,皇上已经起身离开天璇宫。
柳妃跪坐下来,稍微安定了一些,只是皇后却并不想让她舒服,柳妃被皇后罚跪在天璇宫。
皇后心里气苦,难道自己就不知道这是触皇上逆鳞的事吗?可是还有什么法子?长公主一手遮住这后宫的天,让她这个皇后如何自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难道那柳妃就愿意每天冷冷清清对着宫墙过日子吗?皇后狠狠的拉扯手上的绣帕。
皇上会怎么想?如今倒是她成了懂事的那一个?想到这里,皇后更加难安,或许这事真的是自己做的欠思量了?
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时,柳妃却觉得身在寒渊。自己在家时虽然不受待见,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自己。进宫这半年来,她已经承受了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折磨。有种名字叫做“恨”的情绪流进柳妃的心里,她双手抱着手臂,身体佝偻成一团不停的颤抖着。
只是到底有人不愿辜负良辰美景。
楚休闲步在公主府的一个角落,此处一边是一条小溪,溪水不急不徐,浅吟低唱着抚过水底清晰可见的鹅卵石;另一边有一座小山,山上长着一簇簇一丛丛的慈竹,山坡峻峭处还有几株幽兰。这公主府极大,屋宇房舍不少,若要处处都看顾到,的确需要不少府兵。
楚休深吸一口气:“苍山养我正气,流水洗我魂思。”
“嘻……”
楚休看向笑声的来处,原来是苏缘,此时只她独自一人,没有了前呼后拥,整个人都轻快起来。苏缘笑道:“流水倒也凑合,这也能叫苍山?”
楚休抬手一揖,道:“公主岂不闻‘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更何况此地所出,灵气逼人。”
“楚先生客气了,你即非我大晋子民,就不必称我为长公主了,叫我苏缘吧。”
楚休心中有些愕然,苏缘却一直在看着山坡一株兰草,楚休笑道:“的确是我的不是,即来投奔长公主,就应该据实相告。”楚休礼道:“我本是极鹤,生于南溟。早前有名为道隐的道长到南溟游玩,经他指点来此间历练。”
原来是师父。
苏缘才转过身一揖,笑道:“失敬,苏缘这厢有礼了。”
正说话间,咏楠急急寻来:“公主叫我好找,皇上驾到!”
“玄儿?”他不是早上才回宫里,怎么才傍晚就又回来了?必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缘也不多说,疾步向逸秀园走去,咏楠和楚休紧随其后。
许多事不必苏缘去多问,自然有人会告诉她答案。刚刚那场“宴无好宴”已经有人细细的讲给了她,苏缘叹息着放慢些脚步,或许自己再退一步就能让玄儿少些这样的烦忧?
刚一踏入逸秀园的正殿就看见皇上正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发呆,那副神情让人感到浓浓的疲惫和无奈。许悲就在皇帝身侧,也是低头沉思,一语不发。
苏缘有些不安,苏玄看见姐姐,马上笑逐颜开的上前来,看见苏缘身后正在行礼的楚休和咏楠,道:“免礼。咏楠,去准备些酒菜来,我想与姐姐和楚先生喝一杯。”
一道晚霞刚刚爬上天边,逸秀园的正厅已经摆上了一桌精致的小菜,苏缘、苏玄和楚休、许悲围坐在桌前,咏楠依然在一侧煮茶。
苏缘此时倒有几分喜悦。玄儿自幼就是太子,除了许悲身边再没有个称得上朋友的人了,如今看来,他对这个楚休很是喜欢,这样也好,这楚休见识不凡,玄儿要多些朋友才好。
苏玄满饮一杯,笑道:“原本就想着有机会再与楚先生促膝长谈,只恨一直忙碌,不想今天却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再敬楚先生一杯。”
楚休的眸子本就清亮,此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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