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柳絮,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安慰她:一切从自然中来,也终将归于自然。
然而她并不来自于这世间的自然。
“我的生命不属于自然,而属于”她想辩解,想告诉肩上的柳絮、告诉她自己,她的归宿在那个男人身上。她的眼睛在这一刻,将要失去世间所有的光亮。
在她的身体即将倾倒之际,一双温暖的大手托着她的脸庞、抚摸着,搂抱着她:“我来晚了。”
尼尔嘴角的血渍突然颤抖了一下,她露出了笑容,熟悉的声音让她不必睁开双眼,她最后的手臂抱着彭邈,贴近他的胸膛。生命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她终于可以静静地、贪婪地感受着那转瞬即逝的安宁与快乐。
叶落归根,来时无口。
尼尔死了,但她的意志永远会留在主宰的意志之中。主宰是血池,提供一切进化的方向主宰是主巢,是孵化虫群的基地主宰是意志的结合体,是精神的本源主宰是一切虫群的起源也是所有虫群的归宿。主宰不会怜悯任何一只虫子消失,正如他们的意志,将永远留存于主宰的内心。
可彭邈做不到。
他告诉自己:我既是虫群,也是凡人。
我变得极具天赋、开始追求力量,也许我的未来将会在那星尘之上,但我仍然追求内心的宁静
我会主宰着即将诞生的虫群、享受着权利也开始习惯孤独,但我仍然渴望那心与心之间的共鸣。
我不会让你离开,你的内心在此刻得到回应,这不再是一颗心去敲打另一颗心,而是两颗心共同撞击的火花。彼此的精神和**相互融合的状态中,最终实现爱情。
彭邈没有感受过爱,不知道什么是情,她的诞生被彭邈赋予了独立的意识,除去守护安巧的任务,她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爱慕着主宰,会羡慕、会嫉妒安巧,会幻想着每当入睡时那拥抱自己的不是厚重的棉被而是他温暖的身躯。也暗暗为彭邈的一切而骄傲:这是我的男人!
当尼尔的意识回归他脑海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么个看似刚强的女孩子内心隐藏着多少期待。原本以为她只是傀儡,被赋予意识不过是为了让她能独立思考,能够更好地完成任务而已,说到底终究是人造人,也正是因此彭邈才忽略了她的感情。
也正是她意识的回归让彭邈最终了解到她的幸福,那不是长生不老,不是大鱼大肉,不是权倾朝野。
这份感情不可辜负。尼尔也将会由彭邈来亲自复活。
彭邈拾起尼尔的断臂抱起她的尸体,怒目着允。允再度装填弩机,望着这怒火即将喷发的“凶兽”战栗不已。赶在她之后来的这个男人他当然认得,精神系绝顶天赋,一招就撂倒陆家二公子。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抵御彭邈的幻术,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是会很慌乱,而慌张对面前的恐怖处境毫无帮助。允出手了,允作为帮派里的骨干,什么生死搏杀没见过,他很快地强制自己出手,瞄准彭邈,“嗖!”弩箭飞过来被彭邈轻松躲过,允拔出游牧弯刀,急速冲向彭邈:“我到要看看,你抱着人怎么杀我!”
允急速冲刺了一段距离,顿时全身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软倒在地上,原本冲刺急速造成的惯性让他在地上向前滑动了一些距离。
极度慌张的人该如何与幻术师战斗?如果刘静在这里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允被彭邈拉进了自己的幻境之中,允变成了一棵树木,竖立在空无一物、广阔无垠的沙漠之中。
“你是谁?”虚空中传来沉闷而又缓慢的声音。
“”允不回答,允知道这恶魔的声音将会夺走他的一切,在幻境中的允微微意识到了这是幻境,就像人做梦的时候不可能百分百知道:我在做梦。
但允不确定,感觉好像这就是自己的一生,这就是真正的自己一颗树木。
这就是彭邈使出的绝招枯木!
允变成了树木不一会儿,开始感到寂寞与孤独。天上的太阳永远在那里,不升不降,沙漠中从来没有起过风暴、沙尘,一切都是那样一成不变。不知过去了多久,允受不了了。人作为群居动物,被困在某一处,不可移动、不能交流,人,迟早会疯掉。
“你是谁?”虚空中声音再次响起。
而此刻,这声音犹如天籁:“终于!终于有人更我讲话了!”允很兴奋:“我是允,你是谁?你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劫走安巧?”彭邈直入主题,但突兀的质问让允又找回了些许自我,开始排斥这个声音,不再答话,一切再度停止。
彭邈从来不担心问的太突兀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幻境中,因为就算他知道自己处于幻境之中也无法抵抗这痛苦,最终让对手开口的不是欺骗,而是痛苦。
允的身体开始变老,树皮开始剥落,犹如指甲盖被拔掉一样钻心的痛苦直达内心最深层的灵魂,低沉而接近无声的哀嚎:“啊啊!”,允才发现此刻作为一颗即将枯死的树的他只能摇摇摆摆自己干枯的树枝,发出些许声响。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不可改变的死亡折磨着允的内心: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枯枝被彭邈掰下来,痛苦与恐惧被加百倍放大,他的灵魂即将崩溃。
“你为什么要劫走陆安巧?”声音再度响起,就像那普度众人的佛陀一样,允不会在放弃这次机会。
“是帮派要求的!”
“哪个帮派?”
“蕴和区鸿远帮,帮主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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