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身进屋,安迪跟进,探头探脑四处寻找。整栋房子,一如以往的空寂,没有任何改变,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他不解,回头望向佚行。
佚行睇眼餐厅,餐厅里,那张长方形的水晶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尽是平素佚行爱吃的。还真别说,这女人虽说古怪,对佚行倒是用了几分真心。怕是沙琳都不是很清楚佚行的喜好。
佚行嘴不挑,对食物随意。独对中餐,挑剔擿索,整个蒙特卡洛也就那么一家餐厅合他味口。
“人呢?”
佚行煮着咖啡,“她说不会来打搅我。”
安迪指着桌上食物,“不打搅,那这些又是什么?”
粉色便笺纸,粘在桌边,上面仅两个字:热的。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字蕴含着多少期待。当然佚行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在乎。这里没有什么不同。他家不过加了一顿无人享用,他们不屑一顾的垃圾。
垃圾,偶尔亦能理解,它是无人利用,被人遗弃一旁的珍宝。
安迪并不死心,楼上楼下寻了个遍,竟然还是找不到人。佚行不由也疑惑,她说她没钱,才暂住在这,她不会打搅他,还说让他完全当她不存在。
她守了信。
安迪却找不到人。
这宅子,由安迪设计监督建成。与他的交情也始于这所宅子,他或许比他更清楚这宅子的格局,如今一个大活人住在这,却找不到!
这女人神通广大了。
安迪本是想玩玩她,这会儿感觉被她玩了。无力的耷拉在沙发上,大腿敞着,无聊的望着天发板上的吊灯。
原以为,她坚持不过三日。
毕竟一顿无人享用的餐点,对做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是对辛勤付出劳动者的侮辱,是人都会气馁。
她没有。
第四天,五天……
久而久之。
他们也习惯有那么一顿摆设的晚餐放在摆设的餐厅。这里还是那个地方,是他们两人歇脚的窝点,什么都没改变。
无形中什么在改变,没有人知道,只有时间能验证。
这一天,忙得忘了时间的他们,忘了吃晚餐,饿肚饥肠的安迪没能坚持下去,享受了这顿被他们一直忽略的晚餐。
“想我安迪从来没被饿过,佚行,你真是有本事。要是八国联军知道,非扒了你皮。”他嚼着饭粒,含糊不清的嚷嚷。
他的牢骚,佚行旦笑不语。
安迪突然停下,各个菜尝了一遍,“还真别说,做得真不一般,虽说比明朗要差。吃着的感觉却不同。在这里吃,这么好吃的菜,跟在家里吃一样,有家的感觉。”
他说完,一愣,
佚行低斥,“你饿晕了吧。”
安迪没有回嘴,懵懵然的点头,“也许吧!”
从这以后,馋嘴的安迪,开始准时准点起来吃早餐,按时回家享受晚餐,自然少不得拉着佚行。
她与他们,渐渐成为分居人。
同住一个屋子,互不打搅,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就像日夜交替,没有人能同时见到太阳月亮,也没有人能在这宅子里同时见到他和她。
这样的日子,安迪乐在其中。佚行无所谓,谈不上喜欢,谈不上讨厌,只因原本就不在乎。
她都不倦,
自然无人会疲。
直到……这晚,她爬上他的床。
这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佚行平素不做梦,今晚,却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浩瀚无边漆黑的海平面,淌着一艘通体雪白的游艇。它小的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被大海吞噬,一晃一晃的,随着海浪如浮萍来回飘泊,没有人操控,舱面上站着一个人,短短的黑发,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像某个学校的校服,娇小的身板站得笔挺,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倒入那无边无际的海里。
莎士比亚曾说,相爱过的人,分手后不可能再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能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你是想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吗?
耳边突然传来悲愤的质问,不待他缓过神,看清到底是谁这么悲戚的在责问他,啪’的一声响,舱面上的人就这样在他的眼前应声倒入海里。
他飞奔过去,几乎没有犹豫,纵身跳入海里,四处望去,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他用力的游着四处寻找,久久的,直到他用尽全力,周身的水压得他窒息喘不过气来。
他猛地惊醒。
渐渐的他的意识变得清晰,外面惊雷闪电刮着风霾。窗户开着,帘布湿了,沾了不少水,正随风飞旋,他起身想去关了。
手上一僵,低头望去。
他腋下躺着一人,蜷缩着身子,头枕在他的身上,手紧紧的抓住他的睡衣,闭着眼,紧紧皱着眉。
他眼中一沉,怪梦所来,咎由此人。
毫不怜香的拎起她,直接扔在门外,附加那条不属于他的毯子,“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以后,不许进我房间。”
声音不大,她听到了。
门哐当一声关上,适才未醒,此刻区蓝猛的打了个寒战,神智渐渐变得清醒。不由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抱着被单,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一道闪电劈来。
她脚心不稳,手攥着毯子吓得退到墙角。这会儿哪也不敢去,呆在这,把脸埋入膝盖里,藏得很深,似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知道的,知道她怕打雷闪电的雨季。他都知道的。哪怕当初是如何的讨厌她,他也不会撇下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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