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辛健答应陈锐了,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辛健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目光流连在桌子上的卷宗,看了好一会儿才状似无心的问了一句:“你说,为什么陈检察长会要我办这个案子?”
虽然是有点麻烦,但是这似乎不是陈锐会关心的类型案件。
这中间没涉及到什么太过敏感的人物,扫了一遍也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背景。
一个退休的大检察官把这案子特地拿到他这里来,还大晚上的把他召回来,避开了其他人,这出发点怎么想都值得去琢磨一下。
付志挑了下眉,也跟着看了卷宗一眼。
半天,他有点漫不经心的开口:“反正不会是路见不平。”
这话说的嘲弄,却无可厚非。
做这行久了,了解的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天下不平的事太多,挨个管你是管不过来的。曾经都说警察最需要的是正义感,但做久了就明白,反而做检察官却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东西。
你必须要保持绝对的客观才能够做出判断,甚至,在写结案报告的时候,都不能使用任何带有感□彩的字词,提讯上就更不允许以主观判断做为讯问引导。
这就是现实中的生活。
苦逼,严谨,枯燥,带了一点别人体会不到的自我成就和满足。
第 3 章
这案子其实是一起复审案。
一审判决是十五年有期,两名嫌疑人于波簍-u,n资拦在喝醉了的情况下尾随一名女大学生达至无人胡同将其□,之后一名嫌疑人为了掩盖犯罪事实上车多次撞击被害人,导致被害人重伤昏迷,送医不?8个小时就因为伤势严重救治不及而死亡。
当时被害人的家属报案之后,侦查机关立案侦查,通过被害人身上找到的关于嫌疑人的皮屑组织,□中的dna以及案发现场附近发现的残留烟头将两个人逮捕归案,却也就在那之后,整个案子开始陷入僵局,先是其中一名巫世国的dna鉴定被推翻,之后是被害人身上发现的一些证据被要求重新提证,预审期长达八个多月,耗时冗长繁琐,一直到最终到达了诉讼程序,之前的一个重要目击证人又发生意外死了。
就因为这些层出不穷的状况,一审判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算是下判,于波被判决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另外一个最终因为直接证据不足,证人又不属于特别可靠的时间证人,法院判了个不作为。
当时,于波提出上诉,与此同时,检察院也総-u,n资拦的判决提出了抗诉,要求补充侦查,但是等这案子提交到他们这边,已经搁置了快要两年半了?/p>
复审的案子难诉是众所周知的,而这种证据缺失的jiān_shā,无论是在证据上还在是案件的细节规整上,都会遇到很大问题。
这种案件牵扯的当事人往往就几个,嫌疑人和被害人,如今三个人里一个已经死了,物证如果不支持,说通俗了就是典型的死无对证。
辛健跟付志两个人研究了一个下午卷宗,找出了所有感觉有问题的口供漏洞,就给预审处打了个电话。
这案子的预审立案是钱真和庄一伟,付志对庄一伟有点印象,之前的其他案子有过接触,印象里还算是不错的一个人,挺讲道理,就是脾气稍微有点急。但是辛健这次打过去,刚开口问起这个案子,电话那边庄一伟就直接挂了电话。
临末给了几个字。
——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之前只是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几乎百分百可以确定了。
辛健挂了电话看了付志一眼:“怎么看?”
后者还在翻卷宗,听到他的问话才抬起头:“不接电话就过去吧。”
钱真一直用各种的理由搪塞说是人不在,出外勤去了,但是显然这理由蹩脚的想信都不太容易。
两个人当机立断去了趟公安局,第一个逮到的是钱真。
当时三个人彼此碰面的时候,钱真的表情难看的非常精彩。他放下手里在收拾的文件,眉头拧成了疙瘩:“什么事儿?”
辛健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办公室门牌。
档案室三个字看起来尤其刺目。
也没兜圈子,辛健开门见山:“巫世国的案子现在是我负责。”
他说完钱真愣了一下,然后再看向辛健和付志的时候一脸的同情冷笑:“恭喜,希望检察院的档案室待遇能好点。”
换言之,他之所以现在扎堆在这些堆积如山的旧卷宗里,都是拜这个案子所赐。
辛健皱了皱眉:“这案子具体有多复杂?”
“有多复杂?”钱真笑着转回身走到办公椅上坐下:“复杂到我他妈的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个情况就进来了!”
这口气钱真憋了很久。
从被强制调离刑侦队再到美其名曰“升官”到这个档案室,他能忍着没出去跟人干一架,纯粹是他从小家教好修养好,换了别人,八百年前就爆了。
“能跟我们谈谈么?”辛健一边说一边人走进档案室找了个椅子坐下,付志站在旁边四处扫了一眼,没说话也没开口,那态度摆明了今天钱真不说点什么,他们不会离开。
钱真刚想说话,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他站起来去接电话,没听两句就下意识的看了辛健和付志一眼,两人相视而望眼底一沉。
果然,钱真挂了电话摊了摊手:“通知我开紧急会议。”
——这时机掌握的真是见鬼的准!
比了一下门口,钱真有点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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