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最深最远的爱应是这样的:充满温柔和庇护,愿她能分分秒秒快乐,时时刻刻幸福,不愿她有一点痛,受一点苦,不要有任何悲凉,哪怕只是瞬间……
池尘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小都曾在一本书上写过,若他是花,那她愿意成为一抔土,只有污秽的土才能养出美丽的花。每次他回想起那行娟秀的字,他的心就忍不住一痛,像被针扎那般。他深爱的小女人是爱他到何种地步,才会这样不惜女孩儿的矜持和纯美对他道出最深最真的爱恋?怪只怪他明白得太迟,他长久来以为的情深不过一场儿时的救赎,直到后来失去身边的习以为常,才恍然,他真正执迷的,其实是一份简单而又平凡的陪伴。
他也害怕,在医生告知他小都可能得了病之后。他害怕万一她知道后,她会再次悄悄离他而去,他的小都从来就是一个只想着他人忽略自己的人,到那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没有她的世界?医生让他带她去做确诊,呵,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小都再去承受这一切?她已经受过太多她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了,这份痛,就由他来掩埋隐藏。不过是癔症罢了,这世上治愈的人不是没有,他查了那么多资料,找了那么多国内外的专业医生,如今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去做合适的治疗。这些天,看着小都一点点从噩梦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真的差点喜极而泣。
池尘也深知,他欠了小都太多太多。他找过资料咨询过专业医师,才渐渐明白小都出现半夜下床的情形是因病情加重受到刺激过重所致,他当时猛然间就想到了两年前,像是有人狠狠揍了他一顿,浑身浑脑地痛。若不是两年前他对她的伤害至深,她也不用承受那么多的苦痛,若他早一些认清自己的心,或许她的病就会不治而愈。癔症,听来可怕,但他始终坚信,爱能打败一切,万事都有它解决的办法。即使到最后依旧不随人愿,他也会拼了命地守护她的一切,保她一世周全。
他想他到死都不会忘记他第一次发现小都半夜下床蜷在厨房角落的样子,那副画面像血一样令人铭记——那么瘦小的一个人,抱着腿赤着脚依靠在沾着油渍的橱柜旁,身子微微打着颤,紧闭的双眼下不断转动的眼珠仿佛在告知着梦境的可怕。可他却像一个被吓傻了的小丑,蹲在一旁不知所措,只是可笑地无声落泪,直到小都闭眼站起身,径直地掠过他往床边走去,他依旧还是一动不动,满面的泪渍。厨房的窗户因外面的大风瑟瑟发抖,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池尘捂着唇靠在刚刚小都靠过的角落,一向挺直的后背弓了下来,身影孤单脆弱似根木头呆呆地淌着清泪。第二天,他便对小都说,只要能让他留下,他可以睡在厨房。也是从那一晚起,他渐渐养成浅睡的习惯……
“我昨晚又跑去浴室了,是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爬上窗帘,床上已经清醒的两人相拥谈话。
“嗯。”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才第三次而已,咱们小都又进步了。”
“尘,你真的不怕我吗?”
“傻瓜,你怎么又问这傻问题了?我爱你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来怕你?!”
“那……尘,你累吗?”
“怎么会?!我很满足,小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满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害怕什么,可那些都是虚无的,只有我对你的爱,才是实打实的,难道你看不见?”
“我知道,我看见了。谢谢你,尘。”
“也谢谢你,小都。”
……
“等会儿起床我得记得在肚子上多添一块布,让我的宝宝着凉就不好了。”
“嗯,说的是,是我没想到,等会儿我就让人去做。”
“不用,我想自己亲手做,我是孩子的妈妈,这就好像是我第一次为他做的衣服一样。”
“好,我陪你。”
“嗯。……不过,咱别跟妈讲,妈妈她不让我碰剪刀和针线的。”
“好,不说,用剪刀之类的活我来做。”
“尘,你真好!”
……
“尘啊,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喜欢,只要像你就好。”
“像我干什么啊!得像你,你长得多好看啊!瞧瞧,多精致的五官,多嫩的皮肤!”
“像你,我就感觉好像能够更多地拥有你。”
“尘……你说的情话好好听!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真想咬一口!”
“哎,你还真咬!啊——”
“池美人,你的叫声好**哦!再叫几声咩!”
“小都,适可而止,我已经忍了两个礼拜了,我怕伤到你。”
“……尘,你再忍一个月零十一天。医生说了,三个月之后就可以那什么了……哎,尘,你去哪儿啊?”
“冲个澡!”
何子都看池尘那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儿,忍不住笑出声。舒服地躺下,手抚上还未见隆起却能够清楚感受到生命气息的小腹,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她的噩梦在逐渐减少,她的情绪在渐渐稳定,她的孩子在慢慢长大,她深爱的人深爱着她,她有一个世界上最美满的家庭,她是这个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她从来没这么坚定过,就像尘对她说的那样,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陪着她。何子都转过头看了浴室一眼,听着里头刷刷的水声,眼里溢满幸福吗,扬起嘴角轻轻说出一句话:
“我永远不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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