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男子家里出来,江羽满怀希望的回到家中,虽然这一晚,还得继续熬着,但至少好日子快要盼望到。
先趁着白天补补觉,晚上还要站岗呢。幸好已经是夏天了,本来就都有午休的习惯。
这一天夜里,江羽一直觉得她家附近有人,虽然没有什么响动,但是她好像能感觉到,倒是被吓得非常清醒。
渣老头,老惯偷,你这是熬不住,终于要动手了吗?江羽心里冷笑着,把匕首从刀鞘中抽出,紧紧地捏在手中。
这匕首是江羽在江里获救之后,在自己的小靴筒里找到的,是这具身体的随身之物,因为用不到,以前一直收起来着。看着就不怎么起眼,刀身不但没有寒光凛凛的表现,甚至连刀刃处都钝钝的,厚厚的似乎还没有开过刃。
没有开刃的刀,连蔬菜都切不利索,根本就是个装饰品。但是如果作为装饰用,这匕首无论从刀身、手柄还是刀鞘来说,都显得过于质朴。
手柄的柄头却是一块白玉,体形比鸡蛋还要小点,但是通体洁白无瑕,温润通透,不过仅此而已,上面并没有雕刻任何花纹。
这个时代无论是玉矿的开发还是玉雕的水平,都已经是历史的顶峰期,无论是皇室还是民间,使用玉器的广泛程度是后人所不能想象的。就算是这样,在这里,这块玉也能算是美玉,不过,就是体形太小了。
小虽小,但是用来装饰这把匕首,简直就是一种浪费。
不管怎么样,为了姐姐,江羽就算拼上性命也再所不惜。本来这命就是虞易钦从江心救来了,现在就算是还给他女儿吧。
就这样一个晚上,江羽站在院子里,外面的人似乎一直都在,却没有进来。
估计是院墙高,进不来吧,幸好江羽居安思危先加固了围墙,等得了闲,要么把院门也给加固了。
江羽又提醒吊胆捱过了恐怖的夜晚,而这一切,宁云和文清似乎都不知道。
第二天,又是有人敲门,是那猎户娘子,江羽现在在心中是这么称呼她的。
不过,这次再见到江羽,她总是怪怪的,没有昨天的落落大方的样子,倒是有点扭捏。
难道……江羽忽然想起上次文清要撕她自己的自画像,自己也是傻傻地让人家误会,现在,他们夫妻该不会也以为我也是这种轻佻的少年吧。
如果是这样,那是半点面子都没有了,还这么小就……
江羽尴尬地浑身僵硬,跟着妇人来到了猎户院子里,一进门竟然看到了一个跑江湖算命的。
那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袍子,手上还拄着一根旗幡,上写着“铁口直断”。神情似笑非笑,加上下巴上的那一撮胡子,显得既精明又可靠。
这假猎人竟然找了一个真算命的来。
“大哥他是从那里找来这人的?”江羽开心地问妇人,也忘了她不能说话。
“怎么,你也不认识了吗?”算命先生如此问道。
这声音,就是那男子的。
厉害了,我的哥。
虽然没有易容,但是,江羽首先注意到的是那身打扮,然后,那表情和山羊胡子又骗过了江羽。
其实脸还是那一张。
“翁老头听过你的声音,不知道会不会记得。”江羽忽然想到这个细节。
“占卦算命,指点迷津,有缘者分文不取——”带着一股浓重的外地口音的官话,那男子声音半阴不阳地吆喝了一句。
“我去!”江羽喊道。
“嗯?”
“我是说你去……你去非常合适。”
去往翁家的路上,那男子忽然问道:“你家人,昨晚睡得安心吗?”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昨晚睡得最为不安的,何止不安,简直惊心动魄。不过江羽不好意思告诉人家自己吓得半死,含糊地回了一句:“还好。”
“嗯,昨天我在外面守着,倒是没有发现有人过来。”
什么?原来昨天那个江羽感觉到的人,竟然就是他。
竟然是被一个要来保护自己家的人吓得半死,昨晚算是白担心了。胆都吓破半个了,现在说出真相来太晚了。
“兄台你下次再有行动,先请告知小弟。”江羽无力地说道。
到了今天,萍儿弄丢已经过去三天了,翁家似乎也渐渐地接受了现实。翁大娘已经去了地里照看菜蔬,毕竟日子是要继续过下去的。翁小妹借口再去村子附近找找,实则又不知道跑到哪户人家聊天去了。
翁忠桂倒是又出去找女儿了,连续几天早出晚归,到处寻找。他的辛苦样子他娘子翁大嫂看在眼里,几次欲说,但是又不得不止住,毕竟答应过羽哥儿的。
于是这翁家,就剩下翁大嫂在房中照看婴儿,当然,翁老头今天也还没出门,这是江羽先去打探到的。
“翁大哥,翁大哥,有希望了,萍儿有救了!”江羽咋咋呼呼地冲进翁家院子。
忽然冲进院子里大喊大叫的江羽,吓到了一个人,就是那翁老头。
翁老头今天倒是没出门,趁着早上天气还没太热,躲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正在享受他的人生。萍儿是他带走的这件事情,他儿子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了,但是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这让他顿时轻松了。
“羽小子,你吓人吓鬼啊,什么萍儿……不萍儿的,你翁大哥又去找了,你倒横冲直撞地想干什么?”
哦,那翁大哥不在,翁大嫂在也一样。”江羽说着就跑到翁家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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