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要去救人!我需要车!!!”
两条大黄狗欢欢喜喜地扑上来,罗战推开拱来拱去的狗,一头撞进正屋,看见他家老爷子躺在病床上。
罗大爷又惊又怒,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罗战:“三儿,你、你、你、你个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
“爸,爸,押解车翻了,我们掉沟里了……”
罗老爷子从床上撑起来,一把拎起拐杖往罗战身上砸:“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你气不死我你就不消停是不是?你还敢从监狱里逃跑!!!”
“爸我没逃跑!!!”
罗涌瞪大眼颤着音儿地问:“三儿你跟我们说实话,你怎么跑出来的?你身上这么多血你怎么弄的啊?”
袭警越狱逃跑可是重罪,这还不得全国通缉,抓回去不得枪毙?
罗老爷子脸色熬白,一连声地骂,咳嗽,快要吐血。
罗战喘着粗气对他爸爸吼:“爸,我没逃跑,我没越狱!……我们还没到监狱呢,就出车祸了!”
罗大爷和罗涌无法相信罗战的话。
罗战头皮上还挂着一道疤,血已经凝固了。他两眼殷红地吼道:“押解我去监狱的两个警察受伤了,这会儿还躺在沟子底下等我去救呢,人命关天啊,这俩人要是万一挂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罗战跑到小院儿当中露天的地方打电话,这里终于有信号了。
他从程宇的手机电话簿里找到他们局长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听到罗战汇报的情况极度震惊,不停地追问:“罗战你现在在哪里?你又是怎么回事?!”
罗战急得说:“您甭管我在哪儿了,我现在就找车赶回去,你们赶紧派条子和救护车过来救人!”
罗战跟他爸和他哥说的也是实情。押解车翻下公路,已经死了一个警察,程宇和白远这两个活口倘若再有个三长两短,这起事故现场简直太像罪犯袭警伤人翻车后逃跑,罗战真是跳到永定河里也洗不清嫌疑!
罗涌到左右隔壁叫来几个本家亲戚,收拾棉被褥子,开车。
罗大爷慢慢弄明白了事情原委,手掌用力拍着床板,眼泪就流下来:“三儿你个混小子,你个小王八蛋,你、你、你就是个祸害你!你又惹祸了,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儿,警察死了伤了的,那你怎么办?你可怎么办啊……”
罗战站在他爸爸床前,不知道说啥好,咬咬牙道:“爸,我……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干了。”
罗大爷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说:“你还有以后吗……你以后都改了吧,老实做人吧……”
罗战狠狠地点头:“我改,我一定改。”
罗大爷一下一下地砸着床板:“等你改了的时候,你老子还活得到那天吗,还看得到吗?”
罗战就掉泪了。
他跪在他爸爸床头咣咣咣地磕了好几个头,跟罗老爷子指天画地地保证,以后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再不瞎混,再不敢做犯法坐牢的事儿。
罗战那时候是真的后悔了。
悔得想撞南墙,捶胸顿足地难受。
他觉得是他把他爸爸气掉了半条命,又把程宇这么好的一个警察给害了。
如果不是押这趟车,程宇就不会出事。
可是如果自己没有犯事儿坐牢,也就不会有机会认识程宇。
多好的一个人啊……
罗战最后给他爸磕了个头,红肿着眼睛说:“爸我去救人了,这趟走了可能三五年七八年的,就回不来了,我一定老实改造,争取早点儿出来,三儿再给您磕个头,爸您保重身体,您等我回来!”
罗战正要奔出屋,被罗涌一把拽住,拽到角落里低语:“三儿……你真要回去?你想好了?”
罗战挑眉:“大哥你啥意思?”
罗涌形容疲惫,突然也喉咙哽咽起来:“你真的进去了,这可就是八年啊……三儿,你真的想好了?你真不是想跑路的?”
罗战怔怔地看着人。他这个大哥是做了一辈子农活儿老实巴交清清白白的农民,竟然在这时候也问出这样的话,罗战觉得自己真是作孽了。
罗涌吸着鼻子说:“咱爸其实最疼你了,心里老惦记你,拿你当个宝贝似的,你在咱家最小么……”
罗战这时候想起个事儿,从兜儿里掏出那个纸包:“大哥你帮我把这包东西好好收着,不方便带到牢里,你帮我收着!”
罗涌看着被雨水泥巴浸泡过而且沾了脓血的烂纸包:“这是啥玩意儿?”
罗战说:“大哥你甭问了,你一定帮我保存好,我以后还要的!我八年以后从牢里出来,我还要他的!!!”
罗家兄弟开着车原路赶了回去,比公安和救护的队伍先一步抵达现场。
罗战看了车上的里程表才估算出来,他在山路上一口气狂奔了十五公里,大概是跑了一个半小时。
刑警队和救护车抵达的时候,一伙村民已经用简易担架把两个伤号儿从山沟里抬出来,身上都蒙着大棉被保温。
程宇和白远被抬上救护车,罗战因为全身血啦呼呼的特吓人,也就得以同车前往医院验伤。其实他身上都是程宇的血,自己就蹭破了一块头皮。
医院里,罗战跟程宇的大队长简单交待了实情。
刑警队大队长没想到一趟押解车竟会出现这样严重的事故,一死两伤,当然更没想到罪犯并未趁机逃跑,反而把两个押车的警察给救了。
大队长拍了拍罗战的肩膀:“罗三儿,等回去以后,我会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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