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在书城签字售书。待长长的队伍终于稀疏直至完结,江曼揉着太阳穴趴倒在桌上疲惫不堪。阿涛递来一杯咖啡,江曼摆了摆手。半晌,她才乏力地撑着桌面站起来,跺了两下脚,清醒了头脑准备离开。另一个保镖阿明上前,问是否要上车。江曼摇头,“让我走走吧。”
已经傍晚,省会城市永远这般灯火辉煌。江曼提着包在街上慢慢晃悠,不知多久,随意走着走着,竟拐入一个破败的小巷。不过几道墙之隔,此处却和主干道上的光景完全不同。参差不齐的居民楼在杂乱的电线下拥挤地立着,墙身白色的石灰脱落,泛着烟熏的黑与泥泞的灰。江曼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头顶炽黄的电灯泡和杆上“吉房出租”的白色广告,心里有些惆怅。每座城都有自己的故事,快乐的,怨忿的,焦虑的,欢喜的。光鲜永远只是给游客们看的。江曼正神游间,忽然前面巷底跑出一个人来,紧接着一群人从拐弯处赶了出来,有些人手里还拿着棍子。前面那人疯狂地向江曼这边跑来,忽然,他被后面一人猛揪住领子,向后一个踉跄。后人刚欲出拳,前面那看似柔弱的人却忽然回身,狠狠往身后人脸上一抓,此时他们已与江曼相距不远,路灯下,江曼清清楚楚地看见后面那人脸上被划出血淋淋的三道伤痕。追赶的众人显然怒了,将逃跑之人团团围住,拳打脚踢。
江曼本不是好事之人,但此时,她稍微犹豫了下,就给了后面阿明阿涛一个眼色,二人会意走上前去。刚刚当前面疯狂逃跑的人从巷底的昏暗跑到路灯光线之下时,江曼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付容。虽然只是昨天才相识,但她不忍置若罔闻。街头的混混无法和专业的保镖相提并论,地痞们很快被阿明阿涛收拾干净,做鸟兽状四散。江曼走近倒在地上的付容,他头上被重击,人事不省,不断地流着血,白皙的手臂上几道棒痕赫然入目。他今日没有身着蛊惑人心的黑色舞衣,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鲜红的血浸染开来,他像一只在风中微微颤抖的纸片。江曼蹲下身轻轻扶起他的后背,抬头向阿涛道:“走,送他去医院。”阿涛应声过来要帮忙抬起付容,昏迷不醒的付容却忽然吃力地抓住他的手臂,喃喃道:“别去医院,别……”
“为什么?”江曼皱起眉头。
付容此刻眼睛依旧闭着,只有口中不断喃喃:“求你了,别……别去医院。”渐渐地,他似是连抓住阿涛的力气也没有了,右手缓缓滑了下来。
“怎么办?”阿涛有些为难地看向江曼。
“带他回去吧。”江曼迟疑了会,道。她揽住付容肩膀,意欲扶起他。那美丽的少年昏迷中像只猫般无意识地向她怀里缩了缩,瑟瑟地,毫无提防地,怕冷似的。此刻,他长长的睫毛低垂,安静地蜷在她怀里,柔软的头发蹭着她的脸颊,像个无邪而又胆怯的孩童。江曼心中有些不忍,拒绝了过来搭手的阿明,和阿涛一起将付容带回了家。
一个人生活得久了,各方面的知识都会懂些。江曼吃力地和阿涛一起将付容扶到床上,然后找出家里的医药箱给他消炎包扎止血。她让阿明阿涛先去休息,自己在旁边守着。毕竟她只会基本的医药,为防意外,还是有个人守在一旁比较保险。何况她自己近期失眠,反正也睡不着,就不麻烦别人了。二人离去,各事消停后,江曼熄了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万籁俱寂,星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睡着的付容睫毛微微颤动,美丽得像一个天使。他令人情不自禁地思绪如花般蹁跹,江曼静静看着他,片刻又移开目光,捻灭了所有幻想,她并不活在故事里。
江曼不知自己何时在床边睡去。迷迷糊糊醒来时,金色的阳光有些刺眼。阳光笼罩下,床头那个美少年笑意盈盈,正饶有兴致地玩着她的头发。“你醒了,”他道,声音含情脉脉。
江曼还有些混沌,懵懵地看他。
“今天真好看。”少年意味不明地笑,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江曼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迅速把付容的手拍掉。“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她冷冷道,然而这语气却恰恰体现出她的失态。
付容轻轻摇头,对刚刚她的反应仿佛不以为意,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是了,就是这种笑容。半真半假,不及眼底,和初见时一样。江曼忽然想起昨日扶起的那个昏迷中的无助孩子,她又看了面前半倚着床头的付容一眼。
“在看什么?”付容的声音轻柔。
“没什么。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付容却只浅笑着盯着她看。江曼窘了,她烧红了脸,迅速转身摔门跑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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