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亢龙微笑不语,看着徒弟怎么看怎么好,看了一会儿,才对喻黛子说:“时辰到了吧?”
喻黛子看看铁索旁的铁晷,点头道:“是,时辰到了,两位小师侄,去吧。”
银锁冲着金铃一笑,笑得勾魂摄魄,自己一人当先跨上不住摇晃的铁索,三两步就走进了雾里。
喻黛子紧随其后,像是飞过去的,金铃身在最后,也要比两人慢上一些。
陆亢龙笑道:“大师兄,你这小徒弟的轻功这么霸道,混不像是你教的。”
言下之意是讽刺向碎玉内功阴柔,长得像个小姑娘。
向碎玉傲然道:“她自己悟的。可比你我都要强许多。”
陆亢龙笑笑,并不理他,转而问道:“大师兄自卖自夸,她与你这么像,真不是你亲生的?”
向碎玉想了一下,道:“你那徒弟也和你一样,莫非是你亲生的?”
陆亢龙失笑道:“大师兄越发伶牙俐齿,今年下棋或可与我一战。”
“不来。”
“来嘛大师兄,我让你三子。否则这两日该多无聊?”
向碎玉哼了一声,随他走到山间凉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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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黛子跟着她二人走到九凝峰上,才方站定,两人面对面就拔出了武器。
银锁一双弯刀闪着青光,金铃的手则紧扣剑柄,盯住银锁。
喻黛子咳嗽一声,道:“银锁何在?”
银锁笑道:“银锁在此,喻师叔可是开玩笑吗?”
喻黛子脸一板,道:“你设计伤了你大师姐,可知罪?”
银锁撇嘴道:“为什么不行?”
喻黛子叹气道:“看来是二师兄没和你说清楚。你二人既然已定下决斗日期,便不得在场下对付对方,否则便是不公。倘若……”
银锁不忿道:“倘若我当初便杀了大师姐又如何?”
喻黛子双眼一瞪,混没当她看不见东西,道:“受万剑穿心,二师兄永不得踏入中原。”
银锁撅嘴,十分不服,“明明是大师姐追到我的地盘上去……”
喻黛子冷声道:“是你使计引她过去,如今还要再狡辩?”
银锁亦冷笑道:“论武功,我或许打不过大师姐,论智谋,大师姐远远不及我,成王败寇,又有什么奇怪……”
汉川搁在她肩上,立刻似有千斤重压,压在肩头,她死死咬着牙硬撑,只听喻黛子柔声道:“规矩既然已经定下,你若不接受,就请和二师兄一道回塞外牧马吧。”
金铃见汉川已出,微微欠身。眼睛却盯着银锁,生怕她脾气上来,点了头。
银锁老大不服气,看了一眼金铃,犹豫了一下,慢慢单膝跪下,双手交叉触肩,道:“我知错。”
肩上陡然一松,喻黛子收回汉川,道:“念在此事实属二师兄没和你说清楚,便不责罚你。”
银锁低声道:“谢喻师叔。”
喻黛子摸着她的头,道:“还有什么问题?”
银锁抬头问,“喻师叔,何以你们都有这盘龙佩,我与师姐就没有?”
喻黛子一愣,道:“大师兄二师兄都已被逐出师门,是以并未替你二人准备……不瞒你说,最后一个空的给了阿七,那个还是大师兄年轻时候刻着玩的。”
银锁十分不高兴,又撅起了嘴。
金铃忽道:“你若想要,我可以刻一个给你玩。”
银锁听她说完这句话,忽然笑了,道:“大师姐真是狡猾,知我听了这句话,便舍不得杀你啦,你就非要勾得我心痒痒。”
金铃不答,左手剑挽了个花,一抛一转就到了右手。
喻黛子还剑入鞘,续道:“你二人在这里连战二日,若其间有人踏出脚下这座山峰,便算战败;若有人认输,二位自可下山;若一方战死,另一方获胜,也可下山;若二十四个时辰已到,仍旧不分胜负,便由我根据伤势来裁定胜负。可有异议?”
银锁摇头道:“没有。”
金铃的眼光锁在银锁身上,亦是摇摇头。
喻黛子叹了口气,道:“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银锁就已化作一束刀光,朝金铃扑去。喻黛子退到崖边,从铁索上走了回去。他前后都看不到向碎玉和陆亢龙,又不由得担心他们两个打着打着就掉到悬崖下面去。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往小树林里钻去。
果然,陆亢龙与向碎玉相对而坐,向碎玉执黑,正拿着一颗棋在石几旁边敲着。
他探头看了两眼,发现这盘棋才刚开始,不过二师兄已让了大师兄三子。
银锁出手便抢尽先手,否则叫大师姐控制了场面,她就更加被动。金铃好整以暇,在她的刀光中闪躲,长剑扣在手中,并没有反攻。
“小师妹,何以你的武功一点点长进都没有?心思都动到歪脑筋上去了吧?”
银锁笑道:“大师姐何时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还笑话我呢。”
金铃道:“跟你学的。”
“大师姐不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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