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图还碰见过朱薏臻站在英语老师家的阳台外,让站在阳台里的老师给她讲习题。
——科任老师可以和课代表关系好到这个地步。
但是,他呢?
李嘉图打开手机里的聊天应用,最近联系的好友里并没有苏潼的名字。自从开学前加为好友以后,一个招呼都没有打过。李嘉图每次上线都见不到苏潼的头像是亮着的,他也从来不在班级群里说话,可从用户等级来看,这个号码应该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是隐身了?
他点开了新的聊天窗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可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始对话。李嘉图只能泄气地退出了聊天应用,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手机调了静音,在他闭上眼睛以前,已经休眠的屏幕亮了起来。
李嘉图看到苏潼的名字,登时坐了起来,抓过手机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果然是苏潼发来的消息,问:睡了没?
他抿起了嘴唇,考虑了几秒钟,才滑开屏幕,回复说:还没。他稍微一想,又继续打字:有什么事吗?老师。
苏潼应该在得知他没睡以后就开始打字,在这条消息发出去以后,他的消息同时传了过来:是这样,明天的化学课原本是第三节,但是我有点私事要去办,就和丁老师换了。她的一、二节数学课调到二、三节来上,我上第一节。
李嘉图一愣,那岂不是明天上完早读课以后,就能够见到苏潼了吗?
他回复说:哦,好的。我在早读结束以前收完作业。
苏潼:嗯,谢谢。对了,你的微信号码是多少?还是加微信吧,我不怎么用□□,微信联系方便一些。
他低着头,后颈弯出了轻微的弧度,捧着手机打字。
很快,李嘉图就收到了苏潼的好友申请。是他发过来的申请,李嘉图忽然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同意之后,系统提示他们现在已经是好友,可以开始对话了。
看到这条提示,李嘉图勉力笑了一笑,猜想这个聊天的界面是要一段时间的空白了。尽管已经有系统的提醒,可还是没有人开始对白。
苏潼的微信名字就是他本名,并不用修改备注。
00:52
苏潼:很晚了,早点睡吧。明天见。
看到这条跟在系统提示下的消息,李嘉图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好笑。其实也不必看到提示就照做吧?
这是一句玩笑话,李嘉图没有往外发。他中规中矩地回复,但终究慢了,对话没有连在一起,出现了时间差。
00:56
李嘉图:知道了,明天见。
☆、cer 11
不仅仅是那一个上午,接下来的一周内,凡是本来安排在九点以后的化学课,苏潼都会和其他科任老师调课。原本打算当天早上再写化学作业的同学们在第一回闹了个措手不及,之后都自发自觉地早早把作业写好,交到李嘉图桌上。
可是这样打乱上课安排,终究是不符合学校规定,苏潼作为一名新职工,总是这样调课,两三回下来不知道老师那边有什么说法,反正班上的学生都要在私下摇头,悄悄议论一两句,“苏苏这样下去不行啊。”
尽管相差近十岁,但到底是刚从校园里毕业的,又回到学校里,二十六岁和十七岁在学生们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年龄差。平日里当面喊“苏老师”都尚且缺少几分尊敬的意味,私下谈论起来,更是没规没距了。
“诶,李嘉图,你毕竟是课代表,得和苏苏说一下啊。”周书渊埋头抄着化学作业,奋笔疾书道,“老这么调课怎么行?给领导们留的印象也不好,对不对?有什么私事值得牺牲工作去忙嘛。诶,这牺牲就牺牲了,怎么该牺牲的地方不牺牲?作业还照样布置,周测也没忘派题,别的老师发周末小零食,他一个新来的,瞎跟风起什么劲儿。我这抄都来不及抄。”
虽说学校里的低年级学生都能有完整的周末,不过物理组和化学组的老师们向来有在周五给学生们发零食的传统。化学组的零食平时主要包括十道考纲内的题目和两道超纲题,印在纸张上,标题堂而皇之写着“化学组第n周零食包”。
原则上,因为是零食,食用与否由学生们自己决定,但是周围的人都写,自己不写就会不好意思。如果大部分人都写了,课堂上要是有富余的时间,老师还会拿出来讲,这个时候要是没写就会听漏了,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得写。
苏潼刚来学校的那几周——用周书渊的话来说——还本本分分地为他们控制食量,但最近也跟着在周末发题目了。
李嘉图怎么可能向苏潼抱怨题目做不完?特别是周末派题这件事,老师明着说了可以不写的。但他的确有些担心他,不是怕他总是调课会造成影响,而是担心他的身体。
即使苏潼从来不提,可李嘉图猜想自己知道他调课是为了去做什么。有一回,李嘉图去教研组拿周测试卷时,正看到苏潼在批改作业。那次他看得很真切,苏潼左右手的手背上留着好几个针孔,血管上还留有碘酒消毒过的痕迹,青幽幽的一小片,他仿佛能闻到医院里的气味。
也不知他生了什么病,李嘉图没能开口问。
“哎哟妈呀,可算写完了。”预备铃声正巧响起,周书渊丢下笔,扭头往李嘉图桌上那叠作业本上一丢,伸懒腰舒展筋骨。
李嘉图重新把作业本数量点了一遍,确认收齐以后拿到讲台放。但从教室门外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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