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啧”了声:“哪儿弄来的宝贝?”
江彬将这套贵重的酒器搁在石桌上:“吴太医房里。”
正德皇帝一挑眉,吴杰面不改色道:“故人所赠。”随即又转向江彬道:“许久不见,江大人可有何见闻?”
江彬想了想道:“皇上今日说,曾于幼时将宁王推下大殿台阶。”
正德皇帝一口酒喷出来,吴杰转向他,露出一对酒窝。
正德皇帝脸一扭瘫江彬身上哼哼:“朕醉了……快扶朕回房……”
吴杰抿了口酒,指了指正德皇帝的脖子,伸出两根手指。
江彬摇摇头,伸出五根手指。吴杰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
江彬摇摇头,伸出四根手指。吴杰想了想……
正德皇帝猛地跳起来,一溜烟儿跑了。
江彬与吴杰对望一眼,慢悠悠地带着几名锦衣卫跟着正德皇帝回他房里,却遇上了一位等候多时的“贵客”。
翌日晨,正德皇帝便以政务缠身为由带着江彬与一干锦衣卫、内侍一同回去了,面色不怎么好的宁王朱宸濠带着新娶的王妃吴瓶儿只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
吴杰没来送,听说是昨晚喝了点酒到现在尚未起来,正德皇帝坐在轿子里摇头道:“这个贼心不死的……”
“皇上此次送的什么?”江彬不怎么想知道吴太医与宁王的纠葛。
“礼单并非我定的,只两样是我送的。”正德皇帝板着手指道,“阿黑麻王进贡的公狮一对,和一只长颈龟,那龟有这么大……”正德皇帝比划着,“只龟.头,就有这么长……”正德皇帝透过两手比成的圈看向江彬的下.身。江彬知道,正德皇帝这些挑.逗的言行,不过是因为自上回他耍了心计后,君臣之间已无了交心的可能,无话可说,唯有这般暧昧,好似他们当真是这掩人耳目的关系。
正德皇帝走后不久,吴杰在床上睁开了眼,却见一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守在边上。小丫鬟银盘脸,桃花眼,见吴杰醒了抿嘴一笑道:“王妃命奴婢给吴太医熬了醒酒汤,奴婢这就去取。”
这丫鬟吴杰见过,依稀记得是吴瓶儿的陪嫁侍女。这丫鬟手脚利索,吴杰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她已跨过门槛出去了。片刻后,她端来一碗以灵芝炖煮后取其汁加入蜂蜜而制成的醒酒汤。
吴杰虽然没觉着有什么不适,但既是吴王妃的意思,自然是要赏脸。那丫鬟待吴杰喝完后,便收了碗走了。吴杰照例在饭前下床走动走动。然而刚走到庭院里,就见了一女子坐在他昨日坐过的亭子里,撑着头冲他笑。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柳叶弯眉、冰肌玉骨……月牙白的上袄,烟青的马面裙,罩着件绣着牡丹的云纹披风。吴杰看这女子打扮已猜到她身份,原本琢磨着能避就避的,却不料对了个正着。
于是宁王府爱凑热闹的下人们便奔走相告,说是一大早的,吴太医和吴王妃便隔着亭子一溜台阶的距离深情对望,当围观之人惊动张锦也来看个究竟时,清水芙蓉终于动作了。她步步生莲地来到吴杰跟前,婀娜一福道:“吴沁,二零一二年穿越。”
☆、第二十章
话说前一晚,正德皇帝与江彬见了贸然来访的吴瓶儿皆是一怔。一今日方嫁入王府的王妃,洞房花烛夜竟跑来皇帝的卧房?本朝虽风气开放,烟花之地比比皆是,男子也大都喜好在外头偷腥,然良家女子却依旧持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信念,宁愿独守空房也不愿让街坊邻居笑话。
“王妃夜半来此,似不合礼数……”江彬见正德皇帝不动声色,便堵着门口道。
吴瓶儿一笑,呵出一团白气:“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今日倒是二喜都占全了。”说着向正德皇帝伸出手道:“吴沁,二零一二年穿越。”
正德皇帝一愣后,猛地将人拉进来合上门道:“你怎知……?”
“皇上言辞间熟悉得很,却也吃不准,便来问问。”
“程孟,重生。”正德皇帝握住了吴瓶儿再次伸来的手。
“啧——程先生命真好,重生当皇帝,哪像我……”吴瓶儿叹了口气。
“这不也嫁了个王爷吗?”
“我可不想守活寡。”
正德皇帝一听笑了:“借一步说话?”
于是,便有了当下吴王妃找上吴太医的桥段。
吴杰在吴瓶儿亮明身份后,与她来到花苑假山后密谈。吴瓶儿解释完昨晚与正德皇帝的相认后,开门见山道:“你应知王爷为何娶我。”
吴杰不语,只听吴瓶儿继续道:“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但你我合力而为,指不定可教他回心转意。待事成之后,说服他休了我,再给我找个好婆家。”
吴杰对吴瓶儿提的要求颇有些意外。
这般聪慧圆滑的女子,想要的,却只是相夫教子的平淡?吴瓶儿似也看出了吴杰的疑惑,淡然一笑道:“人各有志,从前太要强,落了个孤家寡人,如今自当好好珍惜。”
吴杰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吴先生算应了?”
“王妃打算如何行事?”
“待我观察些时日。”
宁王府里的上上下下热闹了几天发现,新婚的宁王大人脸色越来越差。原因要从宁王大婚后的第三日说起。那日,宁王朱宸濠听完奉祠与典仪关于元日焚香敬天地、祭列祖的安排与查看了年节送礼清单后,前往圜殿,听张冲汇报练兵情况。照例,朱宸濠要绕个路去瞧瞧他的宝贝儿子。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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