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道:“黄金若干两。”
虞劲烽嗤之以鼻:“原来你这么庸俗,一点都不文雅。”
明染道:“你错了,黄金是硬通货,人人都喜欢。这第一轮就是往下筛人的,不讲风雅看实力。”
果然经过一番清点后,雅座中又被送进来一只花球。这次足足筛选下去几十个,得到花球的不过二十余人。台上的罗琴鸟又在乐师的伴奏下唱了一首小曲儿,明染夸奖道:“唱得好,送彩头。”掷出花球,再次正中花筐。
虞劲烽忍不住唇角抽搐:“好个屁,还不如你小舅呢!”见那守候小厮又要捧走一只檀木小匣子,他过去挡住门:“别急,让我先开开眼。”
打开一眼,竟是一套精巧雅致的珍珠头面,其中一串珠链个个大拇指肚大小,烨烨生辉温润光华。虞劲烽打劫回来的珠宝很多,但却还不曾见过这般好成色的,心疼得都有点结巴起来:“你你你这般败家,别送了,我不要这女人了,我不要了还不行?”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明染道:“过来,瞧你那出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美人一掷千金也是该当的。况且若是能把这女人赎身领回家,回头不还是你的。”
于是罗琴鸟再次被恩客们的彩头淹没了。
第三次得到花球的不过七八人,皆为云京顶尖儿的富家子弟,明染自然也中选。堂中的气氛已经几近沸腾。罗琴鸟起身,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台沿敛衽一礼:“多谢各位客人抬举,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七八人送上的彩头,却是公开的,虞劲烽瞠目结舌地看着有人捧上来了二尺高的珊瑚宝树,有人送来了翡翠骏马,有人拿出了羊脂玉狮子,他转头看着明染:“你还准备把什么给败出去?我跟你说……我们不要了行不行?”
明染拿过案上一只长匣子,里面是一副卷轴:“此物却恰恰不用要钱,让你开开眼。”虞劲烽忙打开看,是一副字:“沧海兴波,星辰灿烂;天穹明澈,玉砌雕栏;风做霓裳,水为佩环;佳人如梦,灵音婉转;此曲只应天上有,缘何袅袅到人间。”字迹端雅秀丽风骨隐隐,看起来貌似很值钱。
最后落了一枚印鉴,印鉴上八个字“南国第一fēng_liú才子”。
明染令人将卷轴送出,虞劲烽道:“南国第一fēng_liú才子,谁,你?”
明染道:“非也,我国主表兄。这是我生辰那日,他赐给小舅的,我见上面并无明确落款,就跟舅舅要了来。不过是赞颂曲儿唱得好,套在谁身上都可以。”
他这般能投机取巧,令虞劲烽也咋舌不已。
最后这七八件彩头,由董香籍亲自来评定。她对各色珍宝均都一笑而过,待翻到明染的卷轴,打开看了片刻,抬头遥遥望过来,这女人笑起来温柔又恬雅,眼光却好似海上运回来的黑宝石,流光溢彩的带些冰冷棱角。明染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董香籍将卷轴举起来,微笑道:“此为无价之宝。臣妾让琴妹妹供在房中,日日焚香净手膜拜。”
雍江侯雀屏中选,余人觉得无趣,便在董香籍的调停下一一散去。胭华书院很大,庭院深深望不到尽头,容得许多人各寻蹊径去,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或寻欢,或入梦,盛世繁华,奢靡到极致也不过如此。
董香籍再次叩响了雅座门首处的风铃,这次却只带着那个青衣少年,手中托一只白玉盘,盘中是明染最后掷出去的花球。董香籍道:“恭贺雍江侯和琴妹妹今晚鸾凤和鸣喜成佳偶。妹妹已在房中等着,由妾身亲自带贵客过去。”
明染笑了,温声道:“其实,我是替他来掷彩头的。这是我明翔军中左军都虞侯虞大人,配你家琴姑娘,也还可以吧。”
董香籍微微愣怔,迟疑道:“那么……”她倒是未料到梳拢的恩客另有其人,又看看虞劲烽的脸色,虞劲烽自从去了胡须,虽然相貌艳丽招人喜爱,但各种不自在、不开心、不痛快就彻底遮掩不住了。董香籍也摸不清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儿,但明染既然说出口,料来也容不得自己反驳,只得笑道:“好吧,这位虞大人……嗯,姿容绝艳,与小妹也是天作之合,自然是配得上的。只是明小侯爷既然已经入了胭华书院,却打算兰房独处不成?如此岂不是我董香籍的不是,便是传出去,也得招别家姐妹们的耻笑。妾身这里好姑娘还有很多,不如……”
她的话被打断了,原是身边那位青衣少年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董香籍微微侧头,那少年眼神中带几分央求,几分羞怯,低声道:“还请姐姐引见。”
董香籍神色有些呆怔,不过很快掩饰过去,颇有几分为难之色地看向明染:“敢问雍江侯,您觉得臣妾身边这位阿暑怎么样?”
明染见她公然将阿暑推荐给自己,饶是再见多识广,也不禁有些惊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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