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喜出望外的是,木板没有,左侧不远处竟然来了一条船,船头黑黝黝站着一个人,船尾撑船的稍微有些手忙脚乱,但也能勉强将船撑住。明染看着眼熟,又不敢确定,高声问道:“车轱辘?”
那人应声答道:“是我!不许叫我车轱辘!”
明染道:“射他!”
虞劲烽张弓搭箭射过来,嗖嗖连响,劲风激烈,虽不如明染那般精准,不躲还是会要人命。趁着那黑衣人抵挡功夫,明染闪身斜斜逸出,迅速逃到他船上去,躲到他身后道:“你挡住他。”
虞劲烽道:“你凭什么命令我?”
明染道:“这是你作为侍卫的职责。”
虞劲烽冷笑道:“平日里把老子闲置在那里坐冷板凳,这会儿当我是你侍卫了?若不是我厚着脸皮自己跟了来,你却又命令谁去?”
第17章 第十七章
黑衣人已经连人带剑跟了过来,来势凶狠,且轻功极高,只将一只脚点在船头,就稳稳伫立。虞劲烽一声低呼,操起短刀迎上。他身后的明染单膝跪地,再次张弓搭箭,这乌漆墨黑的江上,形势瞬息千变,射眼对穿有些勉强,但射死几个没有功夫的平常撑船人却轻而易举。明染羽箭连发之处,余下的六名撑船人无一例外,均都纷纷栽入水中。
敌手果然不擅撑船,船只失了掌控,一起在水中乱转起来,接着不由自主顺流而下,瞬间和明染虞劲烽的船只拉开老远的距离。
那黑衣人惊觉自己船只远离没了退路,他手中剑正和虞劲烽格斗,却见明染转身将弓箭对准了他,此人箭上功夫他已经见识过,不敢大意,只得一剑格开虞劲烽的短刀,纵身飞向自己船只,半空中明染羽箭已紧缀而至,他竟然在空中连连折身躲避,最后终于避无可避,在落地之前被一枚羽箭穿左腿而入。
那人闷哼一声跌落船中,他凭得就是轻功高明,如今腿受伤自然作恶不得,只得对诸人做个撤走的手势,复又回头狠狠瞪过来:“我认得你了,你等着,回头再找你算账!”小船顺水而去,不出片刻消失在暗夜中。
两人尚未松得一口气,这条船却突然大力摇晃起来,虞劲烽见身侧水下黑影一闪,一把长剑竟然从水中伸出,明晃晃刺向明染后心。他反应极快,一刀劈过去,震飞那人手中长剑,第二刀直接砍上那人肩头,却突然手上一紧,原来那人重伤之下也凶悍无比,竟然赤手抓住刀刃一扯。这船本就不稳,虞劲烽骤不及防,被扯得一头栽下水里,他在落水的一刹那惊叫道:“喂,我……”他想说我不会水,半句话未出口,一个巨浪当头打来,被闷了回去。
黑沉沉的江水卷了两人,瞬间不见。却是适才被明染一箭射入水中的那个黑衣人,他虽中箭却没死,潜在水中伺机而发,终于临死前又抓了个垫背的。
船尾的易镡见状扑在船舷上惊叫道:“老大,老大!明少爷,我们老大不会水啊,我……我也不会,我连划船都是才学的!”
明染闻言,连忙纵身入水,冲着虞劲烽失踪方向一个猛子扎过去,果然看到两人在水下撕扯一处,那敌手也不知是死是活,只紧紧抱着虞劲烽不放。虞劲烽也不动了,随着他往水下缓缓沉去。明染潜过去用力掰开那人的手,一脚踹开,尔后扯了虞劲烽头发,冒出水面来。
阿宴恰恰折返,用长篙将两人搭上船,众人狼狈无比地退到大渔船上,虞劲烽却昏迷不醒的,阿宴探一探鼻息,惊道:“少爷,他好像不行了!”
易镡怒道:“你才不行了!”扑过去绕着虞劲烽团团转,却又不知如何下手。明染把易镡拎一边儿去,摸一摸虞劲烽,觉出胸口尚在微微跳动。闻人钰一直在甲板上等着他们,闻言忙过来相帮着将人翻过来搭上船舷控水。
待控完水,明染伸脚将虞劲烽身躯勾得仰面朝天,见他还是软哒哒的不醒,闻人钰摸摸脉息,奇道:“我摸着无碍了,却为何不醒?”
明染拧眉看了他片刻,吩咐道:“易镡,给他渡气。”
易镡满脸迷惘之色:“渡气?小人不会啊!”他是西北来的,的确不晓得什么叫渡气。
明染只得道:“那么阿宴你来。”
阿宴闻言大惊,差点哭出来:“少爷,他不过是个叫花子,我做不来这事儿!”
明染道:“他不是叫花子。”
阿宴道:“那他一脸胡子的,扎着我怎么办?我……我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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